人在耗尽电量的时候，就会做一些事情取悦自己。

黑尾铁朗回头招呼窝在沙发里安静打游戏的幼驯染：“研磨去不去？”

十七八岁的年纪生龙活虎，虽然刚打完一场算得上艰难的球赛，但只需要吃顿好的，痛快洗个澡就能满血复活。

活过来的猫猫队一致决定出门逛逛，买点宫城特产当伴手礼回东京。

孤爪研磨没其他人那么有活力，只想待在酒店打游戏充电。

走路很累，逛街很累，聊天也很累。

布丁头缩了缩脖子，把半张脸埋在运动服衣领里，声音透过布料穿出来显得沉闷：

“不想去。”

黑尾早料到他会这么说，无奈：“那你记得等小汁醒来提醒他去洗澡。”

顿了顿：“你也和他一起去洗，不然一打起游戏来没完没了。”

“……小黑好烦。”

“喂——研磨！”

黑尾被外头久等的猫猫叫走了。

“嘭。”

木门关闭，客厅一片寂静，只有微弱的游戏音效和按键声滴滴答答。

林南枝坐上返回酒店的班车后大脑就开始降温，身体里的疲惫一股脑涌了上来。

他不像前辈们有这么强的恢复能力，回到酒店两眼一闭就是睡。

睡得天昏地暗，重新睁眼时窗外的路灯都已经全部打开。

他从床上爬起来，踩着拖鞋慢吞吞移动到客厅。

猫猫队定的是一个大套间。

客厅没开灯，只有电视屏幕散发着幽幽蓝光。

林南枝看到一双夜光竖瞳。

“……醒了？”孤爪研磨头也没抬，手柄噼啪作响：“醒来了就去洗澡。”

卷毛后辈没做声，脚步虚浮走到研磨身边坐下，毛茸茸的脑袋抵在二传瘦削的肩膀上。

“前辈……你的眼睛是荧光的……”

林南枝的声音越来越低：“好酷……”

他不说话了。

研磨一怔，下意识推了推倚着自己的东方人。

毫无动静，只有脖颈处浅浅的呼吸代表对方还活着。

林南枝睡着了。

。啧。

冷酷无情的二传拧起眉头，纠结了一会到底要不要叫醒这个麻烦精。

“……”

最终还是选择冷着脸继续打游戏。

看在后辈总是给他端茶送水的份上。

下不为例。

林南枝没睡很久，毕竟只是迷迷糊糊的回笼觉。

他睫毛颤抖几下，意识慢慢清醒。

先是耳边传来细微的游戏音效。

然后他闻到了一股很清冽的气味。

像是海浪席卷过来的咸风，裹挟着皂角的清香。

额头抵住的皮肤白皙滑腻。

东方人缓缓抬头，愣愣注视近在咫尺的金色布丁头。

眼神迷茫。

“……研磨前辈？”

他迟疑开口。

孤爪研磨垂眸：“嗯。”

“……我睡了多久？”

“十五分钟。”

“一直靠在前辈身上吗？”

“嗯。”

东方人下意识伸手揉了揉布丁头有些僵硬酸胀的颈部肌肉：“痛吗？”

“……”

触碰自己的指腹温暖，揉搓的轻微力道激起一股全然陌生的感受。

研磨敏感的瑟缩一下，凶巴巴：“不要碰我。”

“……QAQ”

被凶了。

研磨意识到刚刚的语调过于冷硬，抿了抿唇。

他按下游戏暂停键：“……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脖子。”

“感觉……很奇怪。”

林南枝缓缓回神，收回手，焉焉道歉：“对不起前辈。”

“没事。”

布丁头收起游戏设备，起身：“去洗澡吧。”

“前辈也要一起吗？”

“嗯。”

日本有泡澡的习惯，东北这边更是如此。

这边的每个酒店名宿都有独立的浴池，水质也很特殊，泡起来很舒服。

林南枝把自己半张脸浸没在池水里，一双乌黑的狗狗眼安静看着研磨前辈抱着衣服进门。

“前辈好慢。”东方人小声抱怨。

“……”

研磨撇了一眼在水里无聊游来游去的麻烦后辈，没做声。

他把怀里的衣服放进干净篓子里，手指扯住卫衣下摆，轻轻向上提。

一阵衣服摩擦声。

林南枝透过缭绕白雾，看到布丁头前辈腰侧白皙皮肤上因为摩擦泛起的短暂红晕。

像落日余晖。

他触电似的移开视线，背过身去。

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心虚。

半晌后，林南枝听到哗啦啦的入水声。

水波流转。

冷淡微哑的少年音带着点疑惑：“你耳朵红了？”

声音很近，就在边上。

卷毛小狗被吓了一大跳，瞬间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