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哇啊——前辈你怎么突然靠这么近!!”
研磨看着后辈慌慌张张游远,皱了皱鼻子。
莫名其妙。
他收回视线,拿出装在放水袋里的手机。
黑尾铁朗给他发了很多条信息,基本都是催促他赶紧洗澡,早点睡觉。
还有一条语音留言。
研磨顺手点开。
鸡冠头主将如同大爹般苦口婆心的劝告声响起:
“研磨,洗完澡后就不要玩游戏了,影响睡眠。”
被当儿子哄的音驹大脑不爽的鼓鼓腮帮子,打字。
Kodakku:小黑好烦
“是黑尾前辈吗?”缓过神的东方人把头探过来。
“嗯,他们去买伴手礼了。”
“欸——”拉长语调。
“研磨前辈和黑尾前辈之间的关系虽然好,但哪里怪怪的。”
林南枝沉吟片刻:“唔,有一种互相亏欠的感觉。”
猫猫队伍里唯一一对幼驯染对彼此都有点浅薄的歉意。
不算多,但足够深刻。
就像撕掉的狗皮膏药,剩下的那最后一点胶渍。
研磨意外于东方人的敏锐,他按灭手机屏幕,趴在浴池边,暗金色瞳孔平视边上的黑发卷毛。
“我不喜欢剧烈运动。”他的声音很轻。
“因为体质不好,以前每次比赛之后身体就会应激性发烧。手肘的皮肤也因为打排球而青青紫紫。”
“小黑一直觉得,把我叫过来打排球,是对我的一种强迫。”
林南枝歪歪脑袋:“这样吗?”
“但是我觉得研磨前辈不是那种会因为被人强迫就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的人啊。”
“……嗯。”
研磨垂眸:“虽然说不上喜欢,但是姑且也不讨厌。”
东方人伸手扬起水花,几颗温热的水滴点在布丁头前辈脸上:“那又为什么会觉得亏欠黑尾前辈呢?”
“……”
研磨不说话了,任凭后辈在自己耳边再怎么撒娇也置之不理。
他觉得自己对幼驯染也不是亏欠,更像是一种难以形容的,被人给予沉重信赖的复杂情感。
孤爪研磨身材瘦弱,个子也不高。其实很多时候都是被轻视的那位。
当外校人嗤笑“为什么音驹二传看起来摇摇晃晃”时,黑尾会带着阴森的笑容告诉他们。
——研磨是【大脑】,是【心脏】
——是音驹的【核心】
就算是小时候研磨父亲叫住黑尾,要求也带着三花猫去踢足球时,黑尾也会斩钉截铁的拒绝。
——如果是研磨喜欢的事,他会全力以赴去做的。
黑尾从来不会辜负研磨的信赖。
这导致后者总觉得自己对排球始终提不起兴致是一种对挚友的亏欠。
气氛开始低沉。
林南枝转移话题,站起身:“我们国家的人喜欢在洗澡的时候唱歌哦前辈。”
“……啊?”
“你想不想听我唱歌?”他跃跃欲试。
“……不了吧。”
三花试图拒绝。
实际上东方人的询问只是客套,林南枝抓住边上的小浴巾,卷成一根话筒,深情演唱:
“【为所有爱执着的痛~为所有恨执着的伤~我已分不清爱与恨~是否就这样~~】”
“……”
研磨不语,只是一味远离。
却被入戏的后辈一把拉住右手。
?
三花猫用力挣扎。
但林南枝已然陶醉在艺术当中,望向前辈的眼神破碎感满满:
“【血和眼泪在一起滑落~我的心破碎疯狂~颤抖的手却无法停止~无法原谅~~】”
这一刻,他就是被渣男绿了的品如。
痛!太痛了!
林南枝一边用话筒抹了把眼角不存在的泪水,一边颤抖着嗓音继续演唱:
“【一次次抱着你~手不放~是多么卑微~~】”
孤爪研磨挣扎不出后辈的魔掌。
他露出死鱼眼。
救救他,谁都行。
……
黑尾他们回来得稍微有些晚。
因为人很多,喜欢的东西也不同,所以干脆逛了很久,买齐东西才搭车回酒店。
一进门就看到客厅里委委屈屈蜷缩在沙发上的卷毛后辈。
鸡冠头挑眉:“坐这里干嘛?”
卷毛流泪蛋花眼:“呜呜呜研磨前辈让我滚QAQ”
“……那你肯定做了什么让研磨不高兴的事吧。”夜久吐槽。
“才没有。”林南枝反驳,据理力争:“我只是为他唱了首歌。”
“只是唱歌的话研磨应该不会生气……你唱的什么?”
东方人一顿,心虚目移:“一首……歌颂爱情的名曲。”
翌日清晨。
孤爪研磨冷淡的看着面前焉巴焉巴被其他人按头道歉的麻烦精:“有事吗?”
“……”
林南枝诚恳鞠躬:“对不起前辈,我错了。”
“错哪了?”
“我不该在浴室唱歌,不该拉着你演情景剧,不该在演完之后还强迫你夸我演得好,不该……”
林南枝开始列举罪状。
孤爪研磨冷笑一声:“你在回味。”
“……诶嘿。”
金色布丁头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