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汀:“……”
10分钟后,同样的两个人坐在同一个屋子里。
顾汀手里还是抽出来的那根红色签,咬牙切齿地问对面:“你暗箱操作了?”
方辙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说:“或许是我们有缘,又或许是——”
“啪——”一声脆响,顾汀手里的签被拦腰折断,打断他最后的“——天注定”。
孽缘。
顾汀调整两下呼吸,一边默念杀人犯法一边起身往门外走,腰斩的竹签被他随手丢在桌子上。
方辙低眼,注视着它等了会儿,确定门外的人不会再回来,他将自己的推出去,然后出门追人。
金色的晨光倾斜直下,两根竹签紧密的贴在一起沐浴在暖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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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胡子的城堡一共五层,第一层除了初始地就是走廊尽头昨晚挨劈的房间。至于第二层全是卧室,没太多线索,顾汀决定先去顶层。
相较前面的两层,这里西方中世纪的文艺与奢华感更重。高耸的半球形屋顶设计,雕塑悬挂在墙壁上,走廊两侧装裱的油画,壁灯点缀。
顾汀驻足在画前,画中央是个肤白唇红的少女,戴着蓝色头巾,白色的珍珠耳环。
“不过来看看?”方辙等顾汀等的有点久,自己找了间看起来有古怪的房间,抵开半扇门,站在门口喊他。
顾汀最后看了眼画,又偏过头看了眼方辙,最终忘了前十几分钟的不愉快,双手插兜,优哉游哉地越过他进房间。
方辙跟在他后面阖上门。
而在他们走后,无人注意到墙上那副画中的少女眼球颤了颤,它追随刚刚少年离去的方向慢慢平移到眼尾,只一眼便再度恢复如常。
顾汀一进门就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
他前面有幅画,比他之前所见都要高大宽阔的画。上半部分被蓝色丝绒画布盖着,裱金框露出来的下半部分可以窥见一张实木桌子,七把椅子上围坐着七个女人,全都雍容华贵,貌美无双。她们的动作、神情像是和身边的同伴炫耀身上的金银珠宝。
方辙:“上面那部分会是什么?”
顾汀:“你很好奇?”
“还好。”
方辙回完,转头就看见旁边的人眉头皱的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立马改口:“好奇!我真的好奇死了!”
顾汀的眉头舒展开,下巴一扬:“揭开看看。”
“我揭?”
“不然?”强硬的说完,顾汀又淡定的接了句,“又不是我好奇。”
“……”
方辙有点憋不住,嘴角荡开一点笑,然后乖乖上前扯下布的一角。
随着蓝色的布滑落,画的全貌才算一览无余。
顾汀当下就后悔了。
那七个女人头上悬了数把刀,刀尖朝下,离她们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刀尖落下能想见她们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的样子。
会把这种画挂在家的不是变态就是疯子。
“呦,你们真是,谁让你们进来的!”
两个人扭头看过去,只见画旁藏了一扇半人高的破旧木门,一位佝偻着背的老仆从门里坡脚走出来,边喊边拿手里的扫帚赶人。
扫帚眼看就要擦到方辙身上,他轻抬脚躲过。
老仆又赶着扫帚往顾汀那去。顾汀还体贴的等她到跟前,最后他保持双手插兜的姿势,长腿一迈,轻松跨过那把低空飞行的扫帚。
方辙:“没事?”
顾汀无所谓耸耸肩:“没事,她顶多打得到膝盖。”
狂舞扫帚差点摔一跤的老仆:“……”
方辙往顾汀那走了两步,问刚站稳的老人:“你是谁?”
老仆啐了口,说:“管的着吗你?”
顾汀不动声色的又往远了走两步,避开看似不经意靠过来的肩膀,不耐烦道:“她不说就算了,走——”
“恕我眼拙,您如此高贵,一定是城堡里的管家吧。”
顾汀:“?”
方辙:“您做饭的手艺很好。”
顾汀:“??”
“改天请教一二,”方辙说,“喜欢谁就做给他吃。”
顾汀:“……?”
要毒死谁?
顾汀以一种震惊更多是是不理解的眼神暼过去,方辙可能还在想稀少的赞美词,短暂的偏头和他对视,然后志在必得的笑着扬了扬眉。
这些话也就糊弄糊弄年轻小姑娘。
怎么可能对游戏里的NPC有效果。
顾汀这么想着,转头就见刚刚还怒不可遏的老人现在春风满面。
“还是你嘴甜,嘿嘿。”
老仆年级大了,笑起来的时候就剩几颗稀疏的牙顽强的留在牙床上,佝偻的背让她身形畏缩,拖到地的衣服也是又旧又繁琐,跟“高贵”两个字转个十八弯再绕地球几十万圈都八竿子打不着。
顾汀右眼皮在两个人仿佛一奶一孙和睦相处的世纪对话中抽动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