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带你们去找耳环。”顾汀往门外走了几步,又扭头看向老仆,“对了,你也跟着来吧,千万别跑了。”
翻译:我现在在威胁你,敢跑试试。
翻译完毕。
苏塘连忙把手里的一把耳环双手送上,商紫兰接过收回。
顾汀打头阵,方辙,商紫兰紧随其后。剩下的三个人全都跟在老仆屁股后面,美其名曰监督她不要逃跑。
老仆一身反骨,处处和人作对,前面一行人出门了,她还在后面磨蹭,越走越慢,害得苏塘差点踩到她。
“……”苏塘:“哥,帮我个忙。”
地中海:“帮忙?”
苏塘和地中海弯腰朝下一捞,一人架起她一只胳膊,老仆顿时双脚悬空,奋力扑腾,却于事无补,只能苦苦哀嚎:“哎哟,放我下来,畜生啊——”
两个畜生,不,两个契约者这时候才能显示出力大无穷,雄性魅力来。
走廊上的商紫兰看见这一幕,惋惜地叹了口气:“光会欺负老太太。”
顾汀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嘶,他好像欺负的更狠。
他还没怎么反思自己,就见方辙的肩膀抖了一下。
“你笑屁?”顾汀斜睨他。
“咳咳,”方辙握拳虚虚挡在嘴唇上,“必要情况采取必要手段,挺好的。”
“……切,还用你说。”
方辙微笑挑眉。
“大神,”苏塘松手,老仆duang地落地,“人给你带来了。”
“嗯。”
顾汀手掌摊开往外一伸:“借把刀。”
方辙摊开两只手掌:“没有怎么办。”
静了两秒,顾汀看都没看他,手摁到他的胸口上摸索。
方辙垂眸,只见那只清瘦干净的手从他外套伸进去,隔着薄薄的衬衫从上到下先游戈在锁骨然后下滑到左胸。
“……”脊背开始一路僵到小腿,方辙眸色变得沉。
所有人等了一两秒,只见顾汀停了一瞬,倒腾了几下,把东西单手取下——是一只胸针。
他向后扬了扬手:“这个足够了。”
顾汀掰直别针尖的一端,把复杂的镶钻英文攥在手心里,来到走廊的另一侧,驻足在一幅画前。
画中一位肤白如牛奶,朱唇似火焰的少女戴着蓝色头巾恬静美好,而她的耳畔一只珍珠耳环画龙点睛。有人说这只耳环只是画家在作画时无意滴落在画布上的一块白色颜料,可它却起到非同小可的作用,让这位少女栩栩如生。
无人看见矮小的老仆面如死灰。
“你出现在这儿真的非常不合理。”顾汀对着画中人道。
话音刚落,只见他高举起手上的胸针,尖峰冷光一闪而过,下一刻胸针的尖端直直朝下刺去!
刺啦——
画布霎时被刺破,裂开一道幽深灰黑的刀口,紧接着下一秒汩汩鲜血竟从裂口奔涌而出,源源不断,瞬间染红了画框和白色墙壁!
啊啊啊啊啊——
振聋发聩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其中最幽怨刺耳的是那画中的少女,此刻她面目狰狞,眉头紧锁,朝画前的人张开血盆大口,数不清的牙齿密密麻麻排列在她的口腔里,齿缝间塞满了头发和人体组织。
顾汀皱了皱鼻子,她嘴里腐烂的臭味熏的人想流眼泪,胃里也是翻江倒海。
商紫兰捂着嘴,她刚刚喊了一嗓子这会儿嗓子已经哑了,苏塘和小眼睛疯的更严重,一直狂喊不止,妈祖、菩萨、玉皇大帝、南无阿弥陀佛几个词反反复复,语无伦次。
还远远没完,画中的少女呲完牙还不嫌够,因为顾汀又把针尖往里怼了怼。她疼的受不了了,一条又长又红的舌头自她喉咙深处翻卷出。
不管是牙齿还是狰狞的脸都是平面存在于画里的东西,顾汀本以为是画框束缚了她,没想到这条几米长的舌头居然能脱画,带着恶心的黏液乱飞。
三分烦躁,三分嫌弃,四分恶心,顾汀连忙后退,撞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方辙一手扶在他的腰侧,渡过他手里的胸针。
安分了两秒,少女接着飞。
她把方辙的脸当成靶子,鲜红滴血的舌头在他四周翻飞。
面对她无死角的攻击,方辙泰然自若地歪头、侧身、后仰,一次次轻松躲过,数次舌头贴着他的鼻梁,耳朵,下颌飞过又无功而返。
失败是成功之母。
黏腻湿稠的舌头秉持着快准狠的高标准又一次出击,眼见要碰到他的脖子,方辙嗤笑一声,游刃有余的一仰头,舌头擦肩而过,甩回时怪物险些抽到自己的脸。
怪物:“……”
服了,她最烦装波波的人。
少女再次张开血盆大口,像个黑洞。那条舌头竟又长了好几米,她计算过了,这个长度能抽到刚刚那位少年——他现在被护在怀里,脸色苍白。
她看了顾汀一会儿,目光移回方辙身上。敷衍的甩了几下舌头,暗自寻找时机,突然顾汀往前走了半步,她心下一动。
众人眼睁睁看着那条渗人的舌头转了个360度的弯,几乎以一个不可能的角度飞刺出击!
千钧一发之际,方辙的反应竟比怪物的舌头更快,那条舌头中道崩殂,在他的手臂上连绕了几圈。
下一刻,精光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怪物的舌头噗地被刺穿,一只小小的胸针钉进她舌头中央。
方辙右手握拳,狠力一锤,胸针完全没入进去,把怪物的舌头牢牢钉在画框上。
一声尖叫,画中的怪物终于两眼一翻,身体化为灰烬消失不见了。
叮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