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俞靖伸出两只手指，在倒在沙发上的徐长念面前摇晃几下，“看得清吗，这是几？”

徐长念认真地盯着手指看了看，半晌，忽然啪地一下拍住乱动的手指，努力瞪大已经失去焦点的双眼，喃喃道：“好大的蚊子。”

蔡俞靖：得，这是彻底喝多了。

他有心直接把徐长念送到床上休息，但想到徐长念龟毛洁癖的性格，只好起身去浴室放热水。

待浴缸接好热水，他脱掉徐长念的外套和长裤，只留了一件衬衫和贴身衣物，扶着他向浴室走去。

喝醉的徐长念也十分安静，除了身体有些使不上劲，其他都很配合，蔡俞靖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虽然蔡俞靖怀疑他根本听不清别人说了什么。

等进了浴室，蔡俞靖才发现自己想得还是太过简单了。

徐长念大半个身子都靠在他的身上，如果他要帮徐长念解开衬衫，就无法扶着他。无法扶着他，徐长念就势必会跌坐到地上。

一时间，他卡在浴室门口进退两难，犹豫片刻，决定直接把徐长念放进浴缸，再给他换衣服。

浴室里蒸腾的热气模糊了镜面，点点水珠凝结在地板、天花板上，蔡俞靖架着东倒西歪的徐长念踉跄跨进浴缸，或许是入水的触感太过突然，徐长念像猛然打湿受惊的猫一般，忽然挣扎起来，胡乱挥动的手恰好打在蔡俞靖下颚上。

“唔！”

蔡俞靖吃痛，不自觉后退，不料脚下一滑，身体失去了平衡，重重跌倒在地。

浴缸处“哗啦”一声溅起一大片水花，失去了支撑，徐长念也一头栽进了水里。

蔡俞靖大惊失色，忙不迭忍着痛爬起来，扑过去捞起正在水里咕噜噜冒泡泡的徐长念，他探了探徐长念的鼻息，又捏着他的肩大力摇晃。

“徐长念，徐长念？”

“你没事吧，摔着了吗，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他急得险些要打急救电话，这一番折腾下来，徐长念好似终于回过神，打了个激灵，眼睛恢复几分清明，他看看自己，又看向蔡俞靖，如此重复几次后茫然道：

“蔡俞靖？”

蔡俞靖连忙点头，“是我，是我，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痛？”

徐长念：“你在干嘛，为什么我会痛？”

“……我想帮你洗个澡。”蔡俞靖讪讪道，“结果不小心把你摔进浴缸里了。”苍天在上，他真的是一片好心啊！

徐长念抬头打量四周，却被灼眼的日光灯刺激到，下意识眨了眨眼，原先挂在睫毛上的水珠滚落进水面。关心则乱，蔡俞靖没看清，还以为他疼得哭出来，不由万念俱灰，在心里将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直接伸手去摸索徐长念身上可能存在的伤口：

“摔哪了？给我看看，你摔哪了？很痛吗？抱歉，我真的只想帮你点什么……”

浸泡在热水中的徐长念思绪又渐渐飞远，此时被蔡俞靖毫无章法的一同乱摸，摸到痒处，忍不住笑出声来，转身去躲。

“哈哈哈哈哈……别……痒……”

闹了半天，蔡俞靖确信徐长念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他取来沐浴露，试探问道：“你可以自己洗澡吗？”

徐长念：“洗澡。”

蔡俞靖：“对，你可以自己洗澡吗？”

徐长念：“要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