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段总说的一个月的调任，不知道还有没有效，徐长念同样想着。

他按捺住向领导申请调回国内的冲动，告诉自己沉住气再等等。

万一只是虚惊一场，蔡俞靖很快就回来了呢？

万一蔡俞靖更喜欢在A国的生活呢？

万一……万一蔡俞靖后悔了呢？

他不敢赌。

这两天的进展快得像坐火箭，让他有种如坠云端的不真实感。短暂的分开也好，还能给彼此一个缓冲期。

——好让蔡俞靖能分辨清楚，是一时冲动想要人陪，还是真的动心与喜欢。

时间转眼即逝，第二天，徐长念送蔡俞靖去机场。

蔡俞靖轻装上阵，背了一个包就走了。机场人太多，临走前只含蓄地抱了抱他，没有再做什么。

徐长念朝他挥挥手，怅然若失地目送他消失在人群中。

接下来的生活一如往常的平静。

……才怪！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虽然以往时不时也会有人搭讪，但这段时间，他的桃花似乎格外茂盛，尤其是同性桃花。

公司里，陆文景总是有意无意与他闲聊，有时是转发一些经济时讯，有时是一些随手拍的风景照片，还想约他出去吃饭或小酌。

他常去的咖啡厅里新来的侍应生，冒冒失失泼了他一身咖啡不说，更是红着脸要他的联系方式，说要帮他把衣服洗干净。

下班路上偶遇的遛狗的邻居或许稍微正常点——如果邻居没有连续一周每天给他送自己烤的小饼干的话。

他的狗狗确实很可爱，徐长念想，但他真的吃不消邻居的热情了。

徐长念颇为苦恼地和爱莎说了最近的遭遇，爱莎听完笑得前仰后合。

她百忙之中也不忘添乱：也许是你回国的小宝贝不放心，派人来试探你是否会变心。

徐长念：虽然很像蔡俞靖的风格，但他应该没有这么无聊。

蔡俞靖和他走之前说的一样，这大半个月以来，每天坚持给他打电话。蔡父的病情比他们想象中的严重，需要做手术，目前还一直在住院，蔡俞靖和他母亲一起接过了工作，忙得脚不沾地。

通过视频，肉眼可见他眼底的黑眼圈越来越重，人越发消瘦。先前稍稍微稳定下来的情绪，因为压力和忧虑过重，又有些复发的迹象了。

徐长念问过两次需不需要他回国帮忙，但都被蔡俞靖一口回绝，他忍不住多想，工作上也心不在焉起来，送上去的文件都写错了好几处。

员工不在状态，段承轩不能坐视不理，他把徐长念叫到自己的办公室，将文件中写错的几个地方圈起来递给他。

徐长念自觉认错：“抱歉，段总，我马上改好发给您。”

段承轩对徐长念的动向一清二楚，自然也知道徐长念这些天为什么魂不守舍。

虽然他让孔新给蔡家找点麻烦，但孔新还算厚道，只是从中作梗坏了他们家几桩合作案，又递过去两个新项目，单纯没事找事做，没想到一忧一喜之下，蔡父会引发旧疾突然晕倒。

让那小子回国的目的是达到了，效果却不如人意。

徐长念这样子也是看得自己头痛，干脆早点把人送回去算了，迟早他会知道，谁才是对他好的人！

短短一眨眼的工夫，段承轩心里闪过一连串主意。

他若无其事地拿出之前的人事调动书，缓缓问道：

“你现在，想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