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欢个头。
徐晚意故作镇定,抬眸看浑身带刺的人。透过那双阴沉的黑眸,她莫名有点发咻,却还是堵回去:“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
气氛死寂持续半晌,江樾被气笑。正想说什么,被一道声音打断。
“小意——”
徐晚意转过身,看到陈舒望和穿西服的女人迎面走过来。
“这是房子的管家,芳姐。”陈舒望介绍,同时看了眼江樾,解释晚到理由:“刚刚等芳姐和房东联系,耽误了点时间。”
徐晚意忽略身侧人散发的低气压,微笑:“没事。”
陈舒望正要问江樾为何在这,对方却径直转身离开,收起想打招呼的心思,在心里给他贴上了没礼貌的标签。
“走吧,我们上楼看看房。”
“W公馆是南城数一数二的高级公寓,平时一房难求,基本上不可能租到的。这间房上个租户刚到期,房东在美国定居,六月份要回来,就没打算再租出去。但听到你只租一个月,又是我们这边住户的朋友,我就跟她说了,她说没问题,正好和她的时间错开。”
进入电梯间,装潢贵气,暖黄调,壁上挂着画,一旁还有绿植。
芳姐摁电梯上键,“我们这安保不用说,每天晚上都有保安巡逻,进电梯间需要刷卡。”
电梯门打开,一行人进入,芳姐摁下23,门即将合上之际忽地被打开。
徐晚意抬眸,心跳空了拍,连忙移开视线往后挪,让眼前的人进来。
男人抬手正要按数字,却看到已经点亮的23,讪讪收回手。
芳姐e人属性大爆发:“你也住23楼啊?”
男人偏过头,神情淡漠看向那个低头的人,冷嗯了声。
“没怎么看到过你啊?”
“很少来这边。”
电梯氛围一片沉寂,徐晚意悄悄抬眸,看着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的人,莫名有些后悔说了刚刚那句话。
电梯门打开,男人率先走出电梯,头也没回,朝右边走去。
“虽然这边是一梯两户,但完全不影响什么。”芳姐带着她们朝左走,继续介绍。
······
看房中途,陈舒望接到电话先行离开。
二十分钟看完房,徐晚意很满意。大平层,装潢奶油白,简约高级感强,家具均为顶级品牌。她找不出任何缺点,唯一的顾虑是,租金4500元。她并非付不起,只是觉得,好像没必要花费这么大一笔支出在出差期间的住房上。
离开2302,徐晚意跟随芳姐来到电梯间,“我再考虑一下吧。”
芳姐笑:“没事,这个价格很划算了,上个租户租成六千五,已经给你便宜了两千。你想好了随时给我打电话。”
电梯门打开,芳姐率先进去,徐晚意紧跟其后,却被一道声音叫住:“徐晚意。”
她收回脚步,偏过头。男人一身黑色居家服,舒适自在,带着很强的慵懒感。这是她未曾见过的一面,有些看呆眼。
*
跟随江樾身后进屋,徐晚意四处打量这间房。和隔壁的风格截然不同,黑白灰占据主视觉,很像一个男人的家。很空旷,没有任何的温馨感,冷冷清清不像是人住的房子。
“这就是你说的一千五一个月的房子?”她震惊。这怎么可能一千五...隔壁六千五...
男人从鞋柜取出一双崭新的男式拖鞋,目光落在女人浸湿的裤腿和鞋上,直起腰,冷淡嗯了声。
“隔壁多少?”
“...四千五”想问你做慈善吗,没问出口。
脚边忽然被什么绵软的东西碰了下,徐晚意垂眸,和表情胆怯的猫对视。她愣住,回忆起这是之前带来华宠看病的那只,问:“你的猫?”
“于安然养在家的。他爸妈出国,放我这养一阵子。”准确来说,是求他养一阵子。
于安然...想到陈逸鸣,喉咙泛起苦涩感。徐晚意正要曲腰抚摸小猫,它却先一步逃走,窜到一旁的柜脚下。
“它社恐。”江樾从弥月身上收回视线,看向站在储物柜前的人。她的发丝微湿,整个人冷白纤瘦,感觉一触即碎,像一只淋过雨的猫,楚楚可怜让人心生怜爱。毛衣外套内好像是一条吊带,低领的,露出锁骨处的一片白,以及若隐若现的...
江樾定神,收回视线。见眼前的人无动于衷,他提步,一步步逼近,带着不可言喻的侵略感。
徐晚意抬眸懵了,下意识往后退,腰背抵到硬邦邦的柜缘,退无可退。
男人在她跟前止步,抬手摁到顶柜上,隔空将她搂在怀中,轻微俯身。
那张脸近在眼前。徐晚意下意识偏过头,目光闪烁,指尖攥着柜缘,心跳怦怦作响。
他沉声叫她:“徐晚意。”
当事人转头,对上那双淡漠冰冷的黑眸,心颤了下。两人距离极近,呼吸交织在一起,夹杂着万分炙热。
呼吸乱了,心跳乱了,耳朵热了。
相顾无言,氛围好像凝固,在不为人知的角落,弥月躲起来偷偷观察这一切。
徐晚意胸腔轻微起伏,大气不敢吱一声。直视男人凑近的面庞,愈来愈近,似乎预料到他要做的事,她头皮发麻,连忙偏过头。
男人温热绵软的唇落在脖颈,头顶的发丝扎着肌肤,又刺又痒,递进心头。
江樾浑身一僵,思绪停滞。保持姿势不动沉默半晌,他张口,顺势轻咬住女人细嫩的肩颈。
虎牙的小尖刺得女人身体发软。又酥又麻,带着一股湿意,以及轻微的疼痛。
徐晚意轻唔了声,不由咬住下唇,不敢再动一丝一毫。
半晌,她听见男人沉闷的嗓音,带着自讽:“徐晚意,你真是,好狠的心。”
如一记重锤撞进心里,呆愣着不知所措。思绪万千之际,她听见柜子拉开的嘎吱声,随后一张毛巾盖在头上,蒙住视线。她慌忙取下,男人已经退到一米之外,恢复一如既往的冷漠。
到底...什么意思...
她把毛巾丢在男人身上,沉闷的一声响后掉落在地。一颗心逐渐沉到底,徐晚意冷笑:“江樾,很好玩吗?”
他是不是在存心报复她。
鼻子发酸,徐晚意吸了吸鼻,二话不说转身离开,手腕却被拉住,“松手。”
男人一声不吭,就是不松手。
徐晚意挣脱半晌,耐心耗尽,偏过头,身体却蓦然一滞。
那双眼,没有疏远,没有冷漠,仿若卸下所有防备,将最真挚,最热忱的情感凝聚在其中,并且带着一丝悲伤。
那是一双极度悲伤、脆弱的眼睛。
她启唇,却再也无法说出任何一句重话。六年前,江樾猜测得没错。如果要她当面告诉他那些伤人的话,她断不可能说出口。
手被松开,徐晚意无力垂下手,也不再看那双眼。
她听见男人咬牙切齿,似乎隐忍着极大的情绪:“徐晚意...”
“我最后问你一次。”
“当初为什么分手。”
心脏像被掏了个洞,鲜血直流,身体被无力感裹挟。肩膀倏地被用力握住,徐晚意被迫抬起头,直视那双带着些许怒气的眼睛。
“你回答我,当初为什么分手,为什么离开南城。”
“我...”她被扼住喉咙般,无法出声,甚至感觉喉咙有股血腥味。
关于她不为人知的过去,她好像还是难以启齿。
眼眶湿了,她嗓音颤抖,只是一味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