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定北王府出事那年,沈念归不过是个十岁孩童,能够知道或者记得的事十分有限。丰元帝想要试图通过沈念归得知当初的真相可能并不大。况且,若他真的对那件事有所怀疑,当初为何没有出手制止,而是顺水推舟?
尽管在世人眼里,扶摇阁是当今圣上手里的一把刀,圣上想要刀砍到哪里,刀就砍到哪里。但对时越来说,作为扶摇阁的主事,她从来不曾滥杀无辜,即便是圣上吩咐去办的案子,也要讲求真凭实据。
“阁主。”
惊寒的一声“阁主”,将时越从思绪里拉了回来。只见他手里擎着个托盘,盘中赫然放着一柄短剑。
“我还以为……再也找不到了。”
时越拿起短剑,心里就好像有了底。这不仅仅是她的兵器,更像是一个忠诚的伙伴。
“是副阁主放在这里的。副阁主吩咐过,待您恢复了记忆,再让我把这柄短剑交还于您。”
“备车!”
时越将短剑拿在手里打了个转,随即别于腰身。
“阁主这是要出去?”
“没错,这剑有时间没出鞘了,还不得放它出来透透气?备车,去定远将军府。”
“是。”
……
惊寒驾车,同时越一起来到了定远将军府门口。
时越站在门口,狠狠叩响门环。这一次,她要为自己讨回公道。
后来的事,也就是开篇提到过的了。
时越虽然收拾了苏敏姮一番,但在与常兴业缠斗之时突感头痛欲裂,最终晕倒在了常兴业的怀里。
“月娘,你醒醒,快醒醒!”
常兴业此刻心中百感交集,但最为担心的还是时越的身体。见对方完全晕厥过去,他立马将人打横抱起,送到了自己的房中。
惊寒也被这一幕吓到,生怕阁主有个什么闪失,亦步亦趋得跟在常兴业身后。
含章郡主晕倒在定远将军府里可不是件小事,苏敏姮虽然对她敌意十足,倒也是个知进退识大体的人,立马叫来府医替她诊治。
府医看过后,只道郡主身体并无大碍,心火些许旺盛而已,需得静养。
得到这个结论,在场众人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苏小姐,常公子,阁主既然没有什么大碍,那我就将人带走了。”
惊寒刚准备上前,便被常兴业开口劝阻。
“她人如今还在昏迷着,路途颠簸,还请等上一等,待人转醒再说。”
常兴业的确不放心将在这样一个状态下的时越交给旁人,于是便坐在榻边一直守着,等着时越醒来。
大概过了不到一个时辰,时越口中开始吐出些呓语,并紧紧抓着旁边常兴业的手,直到慢慢苏醒。
见到榻边的常兴业,时越突然一阵委屈涌上心头。
“相公,我的头好疼啊!”
说着,她整个人扑进对方怀里,两只手臂也紧紧缠绕在常兴业的脖子上。
“月娘,你等等,你……”
常兴业察觉到她前后变化实在太大,不免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相公,那个苏小姐她偷袭我,她是不是不喜欢我,想把你从我的身边抢走?”
“月娘,你说苏小姐她偷袭你?”
“是啊,她手里那把长枪那么重,一下子打在我的后脑上,疼得要命呢!”
常兴业闻言,不由皱起了眉头。
看来时越似乎又一次失忆了,并且她完全不记得恢复记忆时的自己做过什么。
“相公,我这是在哪儿啊?”
听到两人对话的惊寒大为震惊,快步来到跟前,“阁主。”
时越没准备,就看见一个身影飞快闪到自己面前,不由被吓了一跳,紧紧抓住常兴业的手臂,“你是什么人?什么……阁主?”
直到此刻,常兴业终于确定,时越方才只是短暂得恢复了记忆,眼下又恢复到之前失忆的那个状态,并且她全然忘却了自己恢复记忆后发生的事,以为时间还停留在她来府中寻找自己那天。
“相公,那个苏小姐是不是想把你抢走?”
时越的疑问也是一直以来压在她心头的一块大石头,今天非要问个清楚不可。
“你……她如何想我不知道,但我对她并无男女之情,也不会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这是常兴业的心里话,从第一次见面他就知道苏敏姮同他根本不是一路人,强行捆绑在一起也不会有好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