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辞看着阮煜垂下的眼睛,说:“你实在不喜欢他的话,可以不要他来兼职的,毕竟你是店长,不是么?店里五个人够用了。”
阮煜抬起眼睛望向崔辞的脸,崔辞面容上没有什么表情,视线停留在他的身上,声音淡漠。但阮煜却感觉到心中涌起一丝不同寻常的窃喜,他敛起嘴角不自觉往上的幅度,低声说:“我没有不喜欢他,辞哥。”
“嗯,你自己微信和他说好。”崔辞说,“马上就要放寒假了,弋宴今年寒假会过来玩,我要早点找房子,她过来的时候有地方住。”
“弋宴要过来玩?我都好久没有见过她了,上次看见她还是一个小女孩呢,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变成一个alpha气势十足的女生了。”崔辞的声音里有了笑意,“上次我回老家,她长得已经和我差不多高。”
“那我会多帮你留意房屋的事。”阮煜停顿了下,“我只是担心,弋宴知道你和原从筝的事情吗?”
“我没有告诉她。”
“可是弋宴如果来了,闻不到你的信息素,你怎么和她解释?还有,你已经不和原从筝住在一起了,这个又该怎么说呢?”
崔辞显然有些不耐烦,他按住了太阳穴,“阮煜,我不知道,别再说了。”
寒风从没有关实的玻璃门缝里进来,吹得挂在收银机旁颜色鲜艳的“新品出炉”的奶茶标牌轻轻晃动,阮煜吩咐唐宇航关紧门,崔辞按住了标牌,将标牌重新粘牢,崔辞静静地盯着标牌后重新贴上的双面胶。胶体渐渐随着时间流逝从乳白色变成土黄色,氧化风干后粘性也不再,新品已然从外卖软件上下架,而那个颜色新鲜的标牌早已被阮煜收起来放在了杂物间,崔辞站在玻璃门前,他黑色的眼睛里倒映出店门口那棵灰败的树,而树枝上悄然落满x市下的第三场大雪的雪花,崔辞收到弋宴学校没有补课的消息。
阮煜担忧的的事情并没有随着时间消逝,反而如同鹅毛大雪般积压得越发厚重,崔辞没有告诉弋宴他和原从筝离婚的消息,也没有想好解释他身上没有信息素味道的措辞,在弋宴起身前往x市的前三天,崔辞躺在出租房的床上,眼睛盯着头顶的天花板,辗转难眠。
夜静得如水,窗外偶然有人踩住雪地发出沉闷声响。崔辞起身,坐在床边。
不知是巧合,崔辞租到了之前的房子。当房产中介领着他去房子里参观,房子里的陈设几乎没有变化,和房东签订租房合同的时候,房东认出了他问他和原从筝状况如何。
崔辞敷衍过去,没有直接回答。
崔辞扫视着房子的四周,一切仿佛没有变化。
原从筝自从那天起,也没有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如同消失一般。阮煜见原从筝没有再来纠缠便认定原从筝已经决定和他已经彻底结束,崔辞不觉得如此,他有种诡异的感知,似乎原从筝蛰伏已久,蓄势待发。
崔辞为了打消这个念头,特地换了一个手机号,将原从筝的微信拉黑。
此时此刻,崔辞坐在床边沉思,他固然是欢喜弋宴的学校没有补课,也开心弋宴可以来x市玩,只是原从筝又像一块顽固的石头压在心间,他在想怎样应付的措辞。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崔辞拿起手机,是一个陌生的电话,思索再三,还是接下来。
“喂?是谁?”
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出声,只有潮湿的呼吸声,崔辞皱着眉:“谁?不说话我要挂了。”
“崔辞,是我,原从筝。”
崔辞作势就要挂掉电话,原从筝似乎察觉到他的意图,着急地出声,哀求道:“不要挂,不要挂,好吗?”
崔辞稳住握着手机的手,呼出了一口气,问:“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