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过去二十多分钟,到餐厅时谈程已经在里面等候。
他挑了个靠落地窗的位置,视野开阔,外面就是商业街的街景。
“学长。”
谈程起身,主动帮她拉开座椅。
“等很久了吗?”
“没。”他作势看了眼腕表,“只比你早五分钟。”
“那就好。”她说着,将手里的袋子放在桌上推至他面前,“一瓶梅子酒,你带回去尝尝,不是贵重的。”
谈程没推辞,欣然接下。
“你看看吃点什么。”
“好。”
简单点了三个招牌菜,两人收起菜单。
谈程取过她旁边的玻璃杯,帮她倒了杯柠檬汁。
“工作还好吧。”
赵知棠“嗯”了声,反问他。
“也就那样,今年还没接到什么大案子。”
她点点头,没继续这个话题。
赵知棠:“这次出差待几天?”
谈程:“下周三估计会回去。”
赵知棠:“那不凑巧,到时候没法送你了。”
“我看你是窃喜,省了客套的麻烦。”谈程笑了两声,“我还不懂你?”
赵知棠:“那你也别说这么直白嘛。”
还是和以前一样,就爱打趣她。
谈程:“我记得那时候毕业,话剧社社长说要特地排个节目给老社员饯别。结果期末周学弟学妹大多抽不出时间,也就你提出新方案省事点,不过最后还是被驳回了吧。”
赵知棠平静地应了声:“还不是纪祁修,社长说什么他都附和。”
“他确实……”谈程欲言又止,“说实话我也不喜欢那些客套的形式。”
提起纪祁修,她突然想起昨晚的事,“学长,昨天你怎么不邀请纪祁修一起来啊?”
“说熟倒也没熟到那种程度,主要还是想和你聊聊天。”
“嗯?我记得你们以前是一个球队的吧……反正总是一起去打球。”
“嗯,是有这么回事。”谈程突然转移话题,“他是不是喜欢你?”
赵知棠猛然呛了口水。
“看来你是知道了。”谈程一副了然模样,看着她不自在垂下头,轻笑一声,“他那时候误会我喜欢你,说我脚踩两条船,打球时就发生了点摩擦。”
赵知棠:“我都不知道还有这种事!”
谈程:“那小子闷闷的,什么都憋在心里。”
“先生女士打扰了,这边上菜,请注意。”
两人停下,稍稍往座椅靠,给服务生腾出空间。
“祝您用餐愉快。”
谈程:“吃饭吧。”
……
赵知棠和谈程虽不是一个专业的,但同在话剧社,接触多了后很是投缘。
他性格好,有些无人可倾诉的事和他说倒完全没有压力。
两人从大学聊到工作,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依旧意犹未尽。
谈程听她吐槽甲方的奇葩操作,笑得嘴角几乎没停下过。
“真有这么夸张?”他抬头看她,视线不经意扫过窗外。
到嘴的话最终咽了回去,蹙着眉,说:“知棠,那人从开始就坐在花坛那边,好像总盯着我们。”
一次两次还算巧合,可每次他瞥过去,感觉视线总能和他对上。
谈程扬扬下巴,示意她转头看,“你是不是认识?”
赵知棠不明就里,困惑地转身。
斜后方,不远处可供路人休息的花坛下出现一个熟悉身影。
只见迟俞双手插兜,漫不经心倚靠在那儿,目光若有似无飘过,又佯装无意偏到另一侧。
“不认识。”她迅速收回视线,说了句,“可能神经病吧。”
“怪渗人的。”谈程瞟了眼,“又看过来了。”
赵知棠回头,意欲警告。
不料眼神交错瞬间,被她称为“神经病”的人默默从口袋里掏出右手。这次,友好的向她挥了挥手。
赵知棠:“……”
谈程:“……”
谈程无措地瞥了几眼,试图缓和尴尬气氛:“这……吵架了?”
“他在外面坐挺久了,太阳那么晒。”
八月,中午阳光,光想想都觉得皮肤一阵刺痛。
赵知棠没忍住,又转身看了迟俞一眼。
谈程:“朋友?”
赵知棠:“一个弟弟。”
谈程:“要不请他进来坐坐吧。”
赵知棠:“没事。”
谈程挑眉,好奇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穿梭,不多时,心中了然。
谈程:“吃的也差不多了,要不……回去吧?”
赵知棠立刻明白过来他这是在给她台阶下,心虚地放下筷子,点了点头。
两人拿好东西出去,谈程见她开车来也没执意要送她。在餐厅门口道别,他又看了花坛下的人一眼,随即离开。
赵知棠目送他车子驶离路口,背上包包,目不斜视走向另一端停车场。
上车,关门。
副驾驶车门突然被人一把拉开。
“姐姐。”迟俞不安地瞟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