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着要秉持什么猫咪应有的高贵尊严了,小猫咪不撒娇算什么小猫咪,尊严在人类的亲亲摸摸下算个狗屁。”
某种程度上,景元还得庆幸浮烟弄出来的巨大动静把他困在绥园处理后续,不然听到咕咕钟这番丝毫不讲逻辑甚至细想一下全是错误的道理,他恐怕连脸上最基本的礼貌微笑都要维持不住吧。
“我跟你说,人类都喜欢惊喜和新鲜感,你爸爸也不例外,甚至因为他是长生种,需要更多更大的刺激!”
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咪咪不太能理解咕咕钟在这天花乱坠地说些什么,但它知道对方在说如何取悦景元就对了。
“你想想……要是景元回家看不到你,到处喊你的时候,发现你躲在他被子里撒娇那种极具诱惑性的场面!”
凭借自身坑蒙拐骗上百年得来的老练经验,咕咕钟看出来咪咪已经对自己的话语保持着一种半信半疑的态度了,剩下的就是继续加深它对这些以它个钟尊严担保绝对不含任何营养成分的胡说八道的信任。
“那时候你一看到他就开始打滚……啧啧,小猫咪在这种时候最可爱了,这谁能顶得住,我这种铁石心肠的钟都不能,景元更加不能。”
摇头晃脑地感叹着,咕咕钟再次往火上浇了一勺分量不小的柴油,装作惋惜地叹气道,“真是我没有两只手,不然我一定要先摸为敬。”
嚯,此言一出,让咪咪彻底迷失在咕咕钟用花言巧语所创造的幻想中,它甚至已经假想着景元抱着自己忘情休息的场景了。
“既然咪咪被你成功蛊惑……它接下来进行了每只猫都会做的拆家行为?”
拇指抵着下巴认真倾听着,好不容易止住血的瓦沙克用询问打断了咕咕钟颇具个钟描述的沉浸式回忆。
“比拆家还恐怖,咪咪把我的床压塌了。”
在咕咕钟说话之前当事受害者幽幽地说道,饶是瓦沙克都感觉到景元此刻浮现在脸上的微笑比之前还要恐怖了几分,更别提他的手上还拿着几张沾满着鲜血而且还未来得及丢掉的纸巾。
感觉就像影片里那种厉鬼索命一样,穹小声地和星嘀咕道,成功获得了对方的赞同。
“那甚至是在我处理完绥园一事从那边回来以后,咪咪当着我的面开始来回扭来扭去。”
不说没有怨言这种瓦沙克都不信的八竿子打不着边谎言,景元保持着令敌人和队友都战栗的微笑缓缓补充,
“就连床也是当着我的面塌掉的。”
……你说我现在压着咕咕钟给景元道歉还来得及吗?
在这份短暂却显眼的今晚康桥牌的沉默声中,瓦沙克不带任何希望地询问着奥博洛斯。
你可以试试,反正你自己都知道这个问题的准确答案不是吗,而且看这头白毛狮子的模样,就算是看在友情价的份上,他大概也不愿意就这么算了,何必自讨苦吃。
要不是还有景元这个外人在列车上,奥博洛斯肯定要直接不留情面地嘎嘎大笑,还顺带嘲讽一番咕咕钟教/唆的都是什么蠢事,连狮子压塌床这种不值一提的烂事都出来了。
“一开始我也很疑惑……平时一直这样放着让咪咪独自玩都没什么事,而且家里也没外人,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就这样了呢?”
在瓦沙克犹豫着到底该怎么处置咕咕钟才能好说歹说让景元把这件事过了,景元又开始在那面露沉痛之情地开始了他以假乱真的表演。
用奥博洛斯的话来说就是在列车上都能闻到从罗浮传出来的茶味,这茶里茶气的发言和茶艺课满分的言语神情就和某个自愿滚下车的贱人如出一辙地茶香四溢。
呕,我这段时间坚决不要再喝一口关于茶的饮品,特别是绿茶和紫娟茶。
不像作假地在心里干呕了一声,奥博洛斯对俨然还未回过神的瓦沙克宣布了自己在短时间内准备进行的决定,却没有去点醒对方的想法,任由其沉浸在景元的表演。
笑死,与其去点拨那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家伙让自己少了很多看祂吃瘪的机会,倒不如乖乖当一只普通乌鸦去围观这个不在计划内的乐子。
要知道与自身无关的瓦沙克单独吃亏时间可是少之又少,甚至一只鸦爪就能数过来,而奥博洛斯作为一只高时尚高品味高要求的乌鸦,怎么可能轻易浪费这种天大的头等席观众时刻,祂对瓦沙克所遭遇的一切都乐见其成。
“我知道在你所经历的漫长岁月中,我们仅为七百年前留下三四十年短暂友谊的故人,这些转瞬即逝的回忆或许连‘旧友’二字都算不上,更不值得什么你为了我的事情而处罚一台多半会比我陪你更久的同伴,烛。”
如太阳般东起西落地垂下了自己不论何时都灼灼耀眼的眼眸,景元微微抿起了曾被丹烛形容像狸奴般微翘的猫猫嘴,适宜地露出了合适的脆弱表情。
要不是星一眼看出景元的茶道修炼技艺堪比他炉火纯青的沏茶手段般熟练,她差点就要和各自拉着自己一边衣袖的三月七和穹一样认为对方是如此无害,甚至是真的在心痛自己几近龙卷风过境的住宅情况以及惋惜着瓦沙克和自己间存在的情谊是如此短暂。
或许是真的有几分心痛和惋惜,但一定不是全部。
严谨地修改了自己言语上的部分错误,星继续作为与奥博洛斯一样的旁观者身份围观着这场不知该从何停止的闹剧。
“但即便如此,我仍旧还是自不量力地登上了列车,希望能得到一些我应有的补偿。”
景元的最后一声轻叹彻底打消了瓦沙克怀疑的念头,不管已经过了七百年还是再过上千年,也不管对方到底是曾经还没有自己腰高的小孩还是现在这个快高出自己一个头的成年男性,祂对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能够完全狠下心。
无关对方是景元,瓦沙克对白珩,对应星……还是对镜流都是同样的态度,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端水的方式。
“……虽然我并不清楚咕咕钟是怎么想到要做出这种事,但果然还是先把它毁掉给你助助兴吧。”
这下咕咕钟可坐不住了,它一直在避免的结局之一就是惨遭瓦沙克的毒手,让自己成功失去自我意识,变成一台名副其实的咕咕钟。
“嘿,这句话我可不能当做没有听到了!要知道有一旦有空闲的时间一定要玩猫,特别是冬天的时候,这可是仙舟的老祖宗们传下来的铁规矩。”
尖叫地反驳着瓦沙克因为景元可怜兮兮地向祂哭诉就断然做出的决定,咕咕钟恨不得用爬的方式远离这个如果没有人让祂变动心意的话,很大概率真的会把它重新返回出厂设置的家伙。
“在我还是一台小咕咕钟的时候就常听那些制造我的老祖宗说,仙舟人都是不论春夏秋冬,还是白天晚上都在尽情玩猫。”
眼见瓦沙克那双即将覆盖住自己视线的巨手微微在空中停下前进,咕咕钟赶紧趁热打铁继续瞎编,企图在对方一念之下挽回自己的小命,
“特别在他们所认为是一个会变得极其寒冷的冬季,所以才需要像咪咪这种暖心的小动物来暖手暖心,为即将到来的寒冬打下好的抵御基础,而其中玩猫又是极其重要的。”
姑且不提瓦沙克是否有听过这种充满荒谬的仙舟“规矩”,也不提这种仙舟“规矩”是否真的存在,土生土长的罗浮仙舟长生种景元倒是有点快要因为维持不住脸上洋溢得过于灿烂的笑意而破功了。
他可以对帝弓司命发誓,自己前往列车真的只有一小部分原因是来向瓦沙克讨要补偿,还有另一部分原因是想看看丹恒和瓦沙克在列车上过得怎样,顺势在列车离开罗浮仙舟行驶范围前与两者进行自己余生可能不会再相遇的道别。
但景元属实没有想到,自己能在列车上亲眼见证咕咕钟堪比大部分仙舟政客的忽悠能力。
“这可是仙舟人一定要好好保护不能丢掉的宝贵传统,只是现在很多仙舟年轻人已经不知道这层寓意了,我为他们感到悲哀,咕咕。”
熟练地进行着那种但凡稍微有点自我意识都不会相信的胡说八道,咕咕钟在奥博洛斯和星相同的“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说什么”看猴眼神下欲扬先抑,引出了最关键的一句。
“所以我教导咪咪这件事没有错!有错的话也是将军把它喂得太肥了导致压塌了床!对我不服的话那他就去地横司报案,把我抓到幽囚狱坐大牢吧!”
充斥着劣质机械声的音调在无人阻止的情况下愈发高昂,逐渐在列车车厢内回响,而咕咕钟那面雕刻精湛的脸上也逐渐浮现出因为不服气而越来越激动的生动神情。
要我说,如果那个白毛狮子头还想在罗浮那帮短生种面前要点神策将军应有的颜面,安详度过他堪称后半生的三百年余生的话,肯定不会去地横司那破地报这种听着就很搞笑的案件。
适宜地在瓦沙克思考的期间插/出,奥博洛斯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更别提这家伙已经在开头就直接无视了这种事态发生的可能性,直接带钟找上门了。
实际上奥博洛斯并不是很喜欢在围观他人出糗的时候插/嘴发表自己的感受,但实在耐不住咕咕钟的狡辩太过逆天,祂实在是按耐不住了。
况且不说瓦沙克这个明显就是缺乏自我意识的家伙会有十分会相信那台破钟逻辑全无的胡言乱语,祂至少有八分是相信了。
到时候受罪的还会是被瓦沙克拉来问如何处理这种场面的自己。奥博洛斯几乎已经可以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的情况。
与其祂被迫处在被动的情况下去处理这种本来就不在祂范围内的事情,倒还不如先发制人,教瓦沙克怎么充分料理这台还在这里沾沾自喜地进行无效辩论的咕咕钟。
虽然过程有些出入,但看在你陪我平常嘴人的份上帮你一把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也和你原先去看那个纯美骑士的计划大差不差,感谢我吧破钟。
以他人无法模仿的优势占据了特等席,奥博洛斯在瓦沙克内心世界低语着道出了来自祂的撺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