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
桑禾在心底咒骂一句,她被坑了!
高台之上顿时爆发哈哈哈的大笑。
约摸全程观察桑禾的反应,红面郎君此时心觉十分痛快。
他倾身靠膝,兴奋拍着大腿:“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觉得不够,他仰身更是大喇喇摊身,靠在榻上放肆开怀……
啊……听起来真是非常的欠揍!
桑禾没有坚持多久,带着憋屈的不忿,她倒了下去。
*
红雀冲阵,迅以启动阵眼。
受躯体限制,他在赶去途中遭反噬折损了羽翼。加之先前与巴蛇争斗,消耗甚大,御极说不疲累是假的。
阵眼虽然启动,足够封锁住整个缚灵城,可他还是没有阻止住刘天新带着火睛珠和墨相鬼面入城。
塞翁失马,焉知祸福。
御极一向不轻易下定论。
但这一次,他觉得应是祸中顺福。
刘天新利用两圣物与缚灵城的同脉灵场,竟是破了缚灵城的封印,阴差阳错直接打开了虚路之门。
快。要快。
御极半秒不敢松懈,他追寻林晓婵的气息猛扎回缚灵城。
再快些!
若是不能追上林晓婵,虚路之门一定会在她入城瞬间紧闭,那夏桑禾……
御极沉下眼,他不顾双翅折损,猛地大张羽翼,黄金瞳瞬临,羽翼尽数沾染火苗。
竟是以最暴烈的自毁式驱动。
黄金灵火腾扬起,长尾红雀在此时成为了一只恢弘凤凰。
墨幕上,金红色流星划过,并未得人发现,却惊寂过这座深渊。
待林晓婵入洞,果然雾云加深,窥得一角门道后,御极赶在桎梏封锁前落地。
忽遇强敌,蕨怪凶狠震颤,为表忠心朝御极发动绞杀。
御极接招,目不斜视将怪悉数斩杀,浑天漫飞的血液正巧熄灭他浑身残火。
最后,遍体鳞伤的阴鸷红雀停在幼小的一株蕨怪面前,小蕨怪瑟瑟发抖,大概预兆自己会有同伴们一样的下场,满圈息肉蜷抖着,发出临死前的哀鸣。
可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
小蕨怪战战兢兢地探出息肉,却发现那红雀已然不见踪影。
……
与桑禾的戒契没得到回应,不过好在能链接到微弱气息。
虚路的门道与他们第一次进入的截然不同,如果说实路需要穿越水镜,再入恶灵池,那么虚路就是直达恶灵池。
虚路应该只在特定条件或特定之人才能捷径进入。
御极克制住些许浮躁,决定先探刘天新的气息。
特意将速度放慢跟在林晓婵身后,行才不久,前方倏忽团雾涌至,林晓婵的气息与桑禾的气息一道消失干净。
被发现了?
也是,洞口动静不小。
可为什么偏偏在他入洞许久后才切断踪迹?
后知后觉回归的冷静带回理性。
御极谨慎探寻,拽住刘天新虚缥的气息不自知拐向另道。
是一条隐蔽的空道。
道门界上的红黑雾还来不及完全封口。
四周都是死路,祟气设瘴,凭长尾红雀形态的御极根本无法直接穿越。
眼见雾腾愈发密闭,通向桑禾的唯一路也要被堵死。御极想都未想,摇身,舍了红雀这护魂残躯,化作一团无形火灵冲逸进去。
路上祟气不断侵蚀理智,火灵在红黑缭雾涌动中频动惹眼的明亮。
终于千辛万苦穿越,御极来到了窑门前。
窑门大开,依照摇晃的红灯笼光照,里面透出遥遥相照的腐朽暗芒。
断裂满地的白色绷带散满地,它们大多浸在粘稠的血液里跟着散发恶臭,有几碎布甚至随之漫出了门界。
有时相是迷惑的,看似偌大的门,打开一看,却是只有狭小的衣柜大小的空间。
里面往往困住了被相迷惑的人。
簇动的火灵悬停在门前,他在看里面困住的人。
准确来说,他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颤闪弱光的红触丝像防盗红外线般横七竖八稀落封锁了整座窄间,那人除头颅外的全身白骨以躬身绻绕的姿势,拼凑压缩成蒲扇大小的团垫,而团垫之上坐了个正在打坐的婴儿焦尸。
光秃秃的脖颈上空无一物,焦尸并没有头。
目光下至,它怀中双手却捧抱了一颗紧闭双眼,露出美好痴笑的头颅。
颅未腐化彻底,这头颅的主人御极依稀认得。
是刘天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