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火分不出时间,”警车回复道,“大黄蜂和死锁回来了,他们可以加入驻守……我个人对霸天虎并不信任,但派克斯长官已经批准,用不用人你自己决定。”
在结束与铁皮的通讯后,他又联络了另一个人。
“警车?”
通讯终端传来奥利安·派克斯的声音。
“长官,根据荣格的判断,通往至高之门的中心区域,至少要两个人的火力才能压制住数据化。”
“我知道,我已经在塞伯坦了。”
“是否需要我们这边先一步与威震天沟通?”
“不,不需要,”奥利安拒绝了,“不是什么都事都能用沟通解决,至少对威震天来说,过多的言辞反而会让他改变主意。”
那个人之前让丧门神过来协助的举动已经说明了一切。
不能用语言表达的东西,远比语言要多得多。
“我明白了。”
警车说完,刚想结束通讯,却又听见奥利安开口。
“有一件事。”
“什么?”
“震荡波的提议我已经知道,我们的确需要一个契机,让海格特走神一瞬间,而且为了不让情感的锐度降低,我们大概只有一次机会。”
如果让海格特意识到他们的目的,恐怕会对之后的一切抱有警惕,必须趁着他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给予精神上的刺激。
虽然是有些残忍的判断,但现在是战时。
“我明白了,发条在船上,他能告诉我们海格特过往都与什么人有过接触。”警车说,“我会尽可能调度更多的人。”
“警车,”奥利安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无奈,“我希望你作为战术家给出意见。”
“……”
在一阵无言的沉默中,通话结束。
然后警车想到了很多东西。
其中的首选应该是震荡波当初送给海格特的望远镜,但既然它已经坏了,剩下的备选项就变得杂乱,警车获得过很多情报,比如爵士提供的吉他拨片、透光蓝矿的碎片、机器狗的口罩、某些奥提雷克斯的实验室用品……很多很多。
每个都是对海格特来说相对重要的事物,只不过用这些东西的数据情报去摧毁海格特,都欠了一口气。
战术家想到最后,发现还是避不开某个选择。
实际上,根本不需要调度,也不需要发条的记录。
最佳的方案和选择,他的逻辑电路早就给出来了,只是接受程度的问题。
……其实仔细想来,也没有什么无法接受的,只要略作思考,就会发现没有别的选择。
于是,在做出基本的战术指挥后,警车就打开门扉,离开了万物之流号。
作为军人,就必须按照战术家的风格,漂亮地结束这件事。
——
在看到奥利安的时候,海格特没有感到惊讶。
既然霸天虎的首领早就过来了,那么汽车人的也应如是,两边的势力均衡才是塞伯坦人。
但是,在看到警车的时候,他的确感到了意外。
“你为什么过来?是有东西落下了?如果你是想问那些失联的汽车人,是的,他们的确已经在数据里了。”
“……”
没有反应。
“难道是来特地看我的?”明明另一边还在与两个领袖发生战斗,但海格特却游刃有余地分着神,“还是说你准备直接被数据化了?那我会很高兴。”
依旧是沉默。
对这个从林格的火种外壳中诞生的新塞伯坦人,海格特总是抱有额外的耐心。
然而,就在他打算继续用语言窥探对方的脑袋内侧时,却听见了声音。
“我其实不是很想这么做。”
警车的声音难得没有平时的果决冷淡。
甚至可以说——
“……对不起。”
有一丝额外的伤感。
“……?”
不知为何,在听到那声道歉的瞬间,海格特感到难以置换空气。
只有非常短暂的一瞬——他对警车,或者说对警车即将要做的事感到了恐惧。
就是那一时刻。
“呃!啊……”
至高之门的防御被突然划破,警报声都来不及响起,一道凝结而成的数据之刃就被深深刺了进去。
那并非什么利刃,其实只是一张照片,极为普通的风景图。
海格特就像从未见过似的,愣愣地看着它。
那是在距今已经遥远的过去,在铁堡的最高议会厅外,最初两个人相遇时,警车替光学镜有问题的他拍下来的——
星象图。
——
“幼生体在学习走路的时候,不会思考那些复杂的运动原理和力学逻辑。”
奥利安·派克斯说着,举起手中的东西。
“他们只是凭借本能觉得应该迈开脚步。
有时候思考是无力的,但我们的机体——我们的火种知道该做什么。
此刻我们能站在这里,就已经是奇迹。”
在他手里,
领导模块迸发出耀眼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