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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天仙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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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凌迟的刀正割刻在她的背上。

谢慕顾不上那么多,一针刺上去,对方意识到的时候一掌击过来打到他胸口,波动的空气震的周围人小幅度向后推搡。

他连声向旁边的农人道了歉,在奚明痛苦又交织着恨意、却缓缓闭上的眼睛中,轻轻扶起他,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而被束缚着的花铃人,四肢上已是血迹斑驳,骨肉交织黏在一起,灿烂的阳光下显得鲜亮。很快闭上了眼睛。

……

“姑姑可有碍?”谢慕在自己家的书房里静候着,给缓缓睁眼的花铃人递上汤药。

自他给他解了闭息功躲过那官兵的核查之后,便把人悄悄转移到了自己府上。

“无妨。”花铃人脱下那层厚重的布衣,里面绑着血包的夹层已是破烂不堪,“同样的手法,一生竟有两幸。”

“您接下来什么打算?”

“使命完成之后,就浪迹天涯吧。”她苦笑了一声,眼角的鱼尾纹显了一眼。

谢慕望着眼前人,荣华富贵,衣衫褴褛,顶峰之后的跌落,依旧不骄不躁,像是什么都经历了,才有的那份淡然。

能从豪强手中置换筹码活下来,一步步在风月场所铸造金身,已经很了不起了。这其中对错,作为旁观者,他无法评价。

“我看见他了。”花铃人起身,走到装镜前打理自己的头发,背对着谢慕说。

“呵,恐怕现在更恨我了。”

“让我去将军府同他解释吧。”

“正在禁闭期,估计这番私自出来他都是冒着风险的,现在还不是时候。”谢慕想到奚明看自己的眼神,那深切的恨意,刺在了他心上,“自从左骁将军与夫人故去之后,他的处境是越来越难了。”

在大理寺狱,从花铃人口中他了解了他过往的冰山一角。或许奚明自己已经忘记了,曾经他借住在谢家的时候,带给了谢慕多么非同寻常的印记。

“一个没有根基的人,在亲缘淡薄的皇家,日日夜夜和奚恒打交道,对他真是一种残忍。”花铃人顺着他的话,叹了口气,“况且,那几个皇子天资平平,被长公主压制着,本来就斗得你死我活。”

“……他和幽鸣州到底有什么关系?”

“你想帮他?”

谢慕点点头。

复杂的他顾及不上,至少南疆那边无论是与他,还是与奚楚归,从魏南那次黯然收场的相逢,都是有一点缘分的。

“我同你说过的,自从奚恒杀了他大哥夺嫡,残杀宗室百余人发动了那场变动之后,就算是稳坐在高位,恐怕也是忧心忡忡。多大的慈悲都掩不住他手上的怨念。”花铃人仿佛不在意这一切,“当年容长客孙康那几个人说是因为写了罪诗而死,在他眼中不过是前朝余孽,趁着事端突发寻了个借口赐死而已。容长客之所以留存最久,我猜不错的话,他手中有很重要的一份东西,应该是和皇室的缚雪刀有关。”

“近日发生的自挂而死的案子……”

“这我就不知道了。”花铃人苦笑一声,“你们看压那么严,我一个罪人如何手眼通天比你知道的还多?”

谢慕想着自己真是急住了,歉意一笑。

花铃人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多提了一嘴:“那边的环境复杂,常年流放发配,战场边疆歃血为盟,是个制作离魂散的绝佳场所。你懂我的意思吧?”

不谋而合。

谢慕惊诧的望了地一眼,抿紧了嘴唇,认真思索着她字里行间的意思。

“我明白,谢过姑姑。”他欠身行礼,本来想多问两句,却在接触到花铃人那不愿多说的目光之后恰如其分地闭上了唇。

不想多说的,勉强也没用。

……

十万大山腹地的瘴雾终年不散,腐萤栖在戍卒朽骨的眼窝里,将磷火染成惨碧色。

驿道早被绞杀榕的气根吞没,残存的青石板缝里钻出剧毒的见血封喉树苗,叶片滴落的露水蚀穿铁甲如噬腐蛆。

州府司马郑惊石的官廨就卡在峡谷裂罅间,梁柱是用沉船的桅杆拼成,檐角挂的镇魂铜铃早锈成空壳。

他自从接到上面要来审查的消息,就坠坠不安。报告给了周忌,对方却只让他安心,别自己吓自己。

司马的设置主要是为了牵制刺史的权力,防止其权力过大。而在这偏远的州域,他可不敢去牵制自己的顶头上司。

郑惊石府上值更的老卒照常打了灯,守在夜里。远处的黑山像是赤裸裸的妖怪。

每至子夜,能听见他拖着那条废腿在回廊踱步,那是三年前为刺史挡刺客时中的毒箭,箭头还嵌在胫骨里,每逢京城送来邸报便锥心剧痛。

昨日驿马溺死在冷泉中,鞍袋里浸透的绢帛上,字迹晕开如血,正盖住郑惊石当年获赐的丹书铁券拓本。

“永镇南疆”四字被水渍蚀得只剩“永镇”二字,倒像是某种谶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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