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身手好的护卫带着我躲着阳光总在找不到的背阴处山体勘探。
我们转了几个小时,由于我毫无相关山体一类的地质知识只能说是毫无收获。
好在文士招募的地质相关的人才没过多久也通过小舟的方式被运送上来。
我们又陪着他沿着山势环绕一圈,也看了看镜湖的水势。
可惜的是即使是相关人才,但限于当前的科技与认知发展水平,还是无法判断出具体山内水道的运行轨迹。
在专家和护卫再次出发勘探的过程中,我留在后面站在一片光秃的山石地带。
用手又拍又敲了一下坚固的山体,山体纹丝不动。
抬头向上看,坚固的石壁绵延不绝,形成越发陡峭的起伏直直向天。
这就是全部人来愚公移山估计也得花一个很长的无人可能从中生存的时间。
一种突如其来的挫折与挫败感突然涌上心头,我用力地捶打了几下山壁。
为了营造一种没来由的信心,在文士面前,在下属面前,甚至在陪伴我前来的护卫面前乃至我自己看着自己的时候,我都是装作云淡风轻,胜券在握,前路无忧的。
我的演技着实是太好,侃侃而谈的时候,文士没发觉我的心跳如擂鼓。
挥斥方遒的文稿被人传看发出的时候,部门的人也没发觉我的耳中一片嗡鸣。
水船出发远离那个我也并不熟悉的码头的时候,我终于有一种要踏上未知而不能回头前路的踌躇,我装作镇定地走上去迎接顺流而下的命运。
而被一双双或是怀疑或是戒备或是有着杀意的眼神盘查扫射的时候,我脸上戴着的是不安的忐忑或者讨好的笑容的面具,而衣袖下的手指发白提醒自己保持自然不要发抖。
越临近越是不安越是惶恐忐忑,一种恐慌席卷了我。
像是同极相近的斥力,我脸上装作愈发开心,心里却越发害怕。
我甚至能骗过自己,当有别人在的时候。
我不能成为最先溃败的头羊。
在这个难得的独处时刻,我抬头沿着山脊的线条望向无垠的蓝天。
努力不去想如果没有成功救出主主之类的未来时间线,尽力不让鼻子变酸,尽力不让眼眶肿痛。
但当水张力被数量打破,量变引起了质变,在武侠世界仍然存在的重力影响下,泪水还是不可避免地沿着面颊快速滑落。
我用宽大的衣袖接住泪滴不让它落地,只听到间隔不远的啪嗒两声。
感受到无法阻挡的情绪浪潮即将冲毁我心里的防御堤坝,我赶快扭头看了看四周,护卫及地质学家都已离开一段时间在有序做我先前安排的勘探任务,此时无人能直面我开裂的平静面具。
于是终于能默默趴伏在面前的崖壁上,压抑哭声,为了不让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泪雨在稍后留下显眼的痕迹,我伸手从腰上绑的小腰包里掏出小姐姐们曾经给我准备的柔软又结实的手帕。
我的手指还摸到了她们为我在边角绣上的小白狗刺绣。
用牙咬着手帕,陷入黑暗的视线使我能细微地察觉到肌肉的扭动以及肩背不受控的抽动。
忍不住幻想主主是否正在我面前崖壁对面,是否正背靠着某处支撑,等待着渐渐到来的死亡和希望飘渺的救援呢?
想到这,紧迫的感觉压制了软弱的哭泣。
我用头轻轻撞了撞岩壁,起身拿出嘴里的手帕,擦干净所有的余泪。
深呼吸几口,勉强将情绪维持在稳定的水平。
把沾满眼泪的手帕收进包里,却摸到了边角一个有形状的东西。
我顺手掏出来,是一个整体白色雕刻圆润的小狗印章。
这是主主在我刚出差回来没多久的时候拿给我的,说是原石一看就很适合我。
下面印的是个异形字,可能是白的意思吧。
“为什么是个印章?”
我还记得我当时觉得这点很奇怪,因为他明明可以送我一个纯摆件的。
“这是给你的信物。”
主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说着。
“信物?代表我是你门下第一狗腿子?”我心说我现在是你第一狗腿子的事难道还需要宣传?不过远一点地方的人确实不知道,昭告天下是吧。
“差不多吧。”主主听完不由地笑着说出来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