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今日这个学生居然又来求学,言谈举止似乎还和之前有所不同。
谢景岚注视了一会儿韩靖川,直把韩靖川看得后背发毛才再次开口:“既然是因为这个原因没能考好,那后来为什么不来了?”
韩靖川来之前其实编了一套理由,但此时他突然觉得其实什么都逃不过夫子的眼睛,自古学生在老师面前就是透明的,他决定说实话。
“学生读书十余载,耗尽家中钱财却一直止步不前,我愧对家里人,于是想着凭借自己的努力先挣到银子再继续学业。”
听起来倒不像谎话,谢景岚疑惑:“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理由,为何不来告知我一声?”他幼年求学时家中也十分贫寒,为了减轻母亲的负担,他一直靠抄书、卖对联补贴家用,因此他不像时下大多数夫子那般迂腐,觉得读书人就要远离银钱免得沾染铜臭味,反倒是很欣赏能自己赚银子供自己读书的人。
不过韩靖川以前好像瞧不上商人,如今怎么想开了。
听到谢景岚的问话,韩靖川知道之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误会谢夫子也是迂腐之人。他之前还想着编谎话解释停学原因,主要也是怕夫子知道他做生意会低看他。
于是他大大方方道:“因为不知道何时能攒够银子,说实话学生穷怕了,所以就想着等确定能继续学业了再来找夫子赔罪,此事的确是学生做得不妥。”
倒是坦荡,谢景岚想。他知道自己已经被说服了,不过就这么让韩靖川来继续听课肯定不行。
“今日不早了,你先回吧,明日午时你来找我,我要考校一下你。”
果然要考试,韩靖川倒是有所准备,他再次作揖:“学生明白。”说完把银子和拜师礼呈到了谢景岚面前。
谢景岚挑眉:“束脩?你先拿回去吧,等你通过了考核再说,你现在还不是我的学生。不过你放心,既然你今天能来,说明你已经挣到了银子,我也不是大善人,该收的束脩我肯定收。”
韩靖川听话地把银子和礼物都收了回来。
“那学生不打扰夫子了,夫子早些休息。”
拜别谢夫子,韩靖川回了铺子。
私塾离铺子很近,步行约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到。
品百味刚打烊,舒乐他们在吃晚饭。开吃食铺子就是这点不好,不能按点吃饭。
“哥,快来吃饭,还热乎呢。”星哥儿招手。
今晚大家懒得做饭,吃的火锅下了面条。
韩靖川洗了洗手坐下一起吃。
“今日可还顺利?夫子怎么说?”舒乐给韩靖川夹了一片羊肉。
“夫子让我明天去考试。”韩靖川怕家人担心,隐去了夫子一开始不悦的事情。
“还真要考试啊,那你快些吃,然后赶紧复习复习。”舒乐想想都替韩靖川头疼。
“嗯,我一会儿就去温书。”
“对了,刚刚你不在时,我招到接替阿爹的人了。”舒乐笑眯眯道。
“哦?这么快,谁啊,人品如何?”
“是个哥儿,叫温宁,人挺好的,他家就在咱们这条梅花巷的尽头,他和他夫君两个人住。对了他夫君也是读书人,听说还是个童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