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人艰难点点头,嘴唇苍白毫无血色:“我为什么要信你,你怎么证明你不是他们派来的?”
屋外,几人正要下马,领头那人却忽然抬起手,众人立时不动了。
“几位大人,不知要找谁?”方才被南笙绑在屋子里的男人,此时竟出现在外面,挡在那些人面前。
“有没有什么可疑之人?”领头的人板着脸,冷冷质问。
“方才有匹黑马路经此地,但已经朝那个方向走了。”
话音刚落,马上的人将手里的直刀一挥,横在男子面前:“你敢窝藏重犯?这是什么?”
他指向地上的血水。
男人也不慌,掀了衣襟,好声好气道:“大人误会了,刚才来了三位黑衣人,莫名将我误伤,不过后来等我说清楚,他们给我留了这个。”
那人拿出一块令牌,马上的人只看了一眼,便一拱手:“得罪了。”
等众人离开,男子缓缓回过头,望向了不远处的门扉。然而等他推开门时,才发现方才进去的两人已经不知所踪,只有一侧的窗子洞开着。
另一边,南笙艰难拖着身上的人,雨水浇湿了她脸上的纱,淋湿的头发也结成缕贴在她白皙的皮肤上。
“你撑住了,很快就到了。”
“你放了我吧,我不行了,我告诉你······”
“你先别说话,很快就到了。”
早上刚抵达此处,南笙便四处查探过,知道后院里有口窖井,只要两人能躲在那里,就不会被发现。
躲过后院的马夫,南笙拼尽了全力,将身上的人拖了进去,又故意搅浑了地上的泥水,掩盖不小心滴落下的血迹。
“好了,说吧,喂,小兄弟,小兄弟?”
那人好不容易睁开眼,竟只剩最后一口气:“把这个······给侯爷······”他拿出一个信筒:“六爷说,人已拿到了,就在······就在路上。”
他的手掉了下去,手里的信筒也掉在胸前。
南笙怔在那里,后背紧贴着窖壁,久久回不过神来。
好半天才拉住那人的肩膀:“你撑住,我会救你的,我一定能救你出去的,你别死···千万别死···我求你了·····”
方才所有的冷静,像是瞬间被击碎,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死在自己面前,过去的记忆顷刻间喷涌而来,她双手轻颤,鼻子一酸,声音也哽咽了起来。
“你·····你不会死的,你相信我,我会救你,快醒醒,快醒醒啊······”
说到底,他们千幸万苦赶来,都是为了自己,要不是因为送信,他也不用经历这样的险情。
经她这么一摇,男子终于吐出一口气,嘴巴一张一合,似在说什么,南笙凑过去,才听到:“告诉侯爷,小的下辈子·····下辈子······”
话还未说尽,人已闭了气,南笙眼里的泪也终于坠下,缓缓帮他合上了双目。
正当这时,外面传来一丝声响,南笙忙把信筒藏进怀里,可下一瞬,头顶上的窖门忽然被打开,一张清秀的面容紧紧盯着她手上的动作。
“快出来,人我已经帮你支走了,已经安全了。”
他伸出了手,望向她眼底的一汪泉。
“他······他死了·······”南笙惨白着脸,依旧紧贴着墙壁,没有要动的意思。
“快,来不及了,那些人很快就会回来。”
南笙想了想,擦干眼泪:“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我?”
“我不是在帮你,我是在帮我自己。”
说着,那人一用力,便将南笙拖了上去。
两人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个房间。
南笙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绳索,也知道他方才只是装装样子,心里便更肯定对方的身份了。
“现在可以说了吗,你到底是什么人?”
男人关上屋门,缓缓抽出腰间的刀刃,瞳孔里散发出冰冷的寒意:“怎么,沈轻尘自己没来,反倒派了你这个弱女子来找死?东西呢?东西给我,我饶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