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之醒来时,旁边并没有时和的身影,但从床上的凹陷可以证实,两人昨晚睡在一张床上。
本来迷迷糊糊,在看到银行卡打入金额后瞬间清醒。
合约中他只需要在晚上和时和相处,所以白天的时间都是自由的。
宋知之腾得坐起来,迅速洗漱穿衣服,丝毫不耽误白天放肆游玩的机会。
身体有些僵硬酸疼,大概是夜里时和像狗皮膏药一样,不要脸硬是抱着自己,推也推不开,跑也跑不掉。
时和今天应该是没什么工作,下拉一晚上的唇角扬起弧度,在餐桌前心情极好地刷着手机,眼底下因为长期睡不好觉的青灰变淡许多,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
宋知之揉着酸疼的腰肢,心底暗暗啐了一口,这“神采奕奕”全靠整晚扮演石雕换来的!
没好气嗤了声,瞄见桌上感觉很好吃的早餐,也不知道是不是给自己留的。
“你的。”时和头也没抬,忽然出声。
宋知之脚步一顿,拉开板凳坐下:“哦。”
想到银行卡多出来的余额,状似不经意问道:“不是一万吗?”
时和放下手机:“额外费用。”
嚯,额外费用就是工资×2。
宋知之口中塞着早餐嘟囔:“算你有良心……”
“嗯?”时和笑了笑,“说我吗?”
男人姿态懒散,双手抱臂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看着说话的人。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宋知之吞下早餐直接抬头,毫不畏惧男人视线,尽数点明:
“泡水泡了十分钟,晚上又被某个树懒抱着不松手。”
他笑着,语调平稳像在说无关紧要的话,表情却好似告状的傲娇小猫。尤其是那双琥珀色双眼格外灵动,仿佛真正的宝石,在阳光下清透无比。
说完,见时和目光闪烁了下,貌似不知道自己睡觉像“树懒”这回事,凭空变出一张卡推出。
“补偿,密码六个一。”
果然霸总都和小说写得一样,一言不合就拿钱打发人。
好巧不巧宋知之就吃这套。
“我是那么计较的人吗?”说着顺手把银行卡塞进口袋。
有钱不要是傻蛋。
宋知之头发在白炽灯下呈现浅棕色,更像是营养不良所致,他余光瞥见墙上挂着的时钟。
这个钟是电子屏幕,昨晚还处于黑乎乎熄灭状态,今早起来就有电了。
说明时和自己,或助理交了电费。
那昨天撞自己的东西……
宋知之遵循记忆看去,却发现拐角处空空如也,根本不存在撞人的东西,可他明明记得就是那块。
难道记错了?他把头探到桌下,偷偷掀起裤子看眼,小腿上淤青度过一夜变得更深。
没记错啊。
对面时和扫一眼宋知之动作,又好似事不关己垂眼。
没过多在意撞伤,宋知之吃完早餐想着把自己餐具洗了,刚放到水池中,就听时和道:“不用洗。”
宋知之也没客气,说不用洗就不洗,看这情况家中应该是有家政服务员。
门正巧被敲响,宋知之视若无睹,这不是自己家还轮不到他来开门。
时和:“许助理在门外。”
听到这句话,宋知之才去打开门,迎面就是许助理笑眯眯的面孔。
宋知之收拾东西,许助理目光跟随,时和捣鼓手机。
三个人各干各的。
“……”
许久,宋知之道:“许助理,你可以不笑吗?”
许助理:“?”
宋知之:“有点假。”
许助理:“……”
工伤,能报销吗。
宋知之其实也没什么要收拾的。
昨天带来的只有身上这套衣服,现在又穿在身上,唯一变的就是最里面的内裤。
来时匆忙什么都没带,是时和专程拆得崭新一条,后来因为泡水,又拆一条。
共两条。
……
还需要还吗?
前一秒时和还在坐着,后一秒就不知道去了哪里,宋知之不好奇,但偏偏许助理替时总解释一嘴。
“时总应该是去书房工作了。”
宋知之礼貌“嗯”一声,时和助理那么没心眼,他本人知道吗?
-
许助理按照老板吩咐,将宋知之送回家中,路程已经进行到一大半,两人依旧没有产生任何对话。
“你们……时总。”宋知之忽然问道,“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又觉得自己问这话不太礼貌,立刻改口:“算了,没事。”
昨晚“抑制病情”期间,凭空出现的雪地味在宋知之鼻尖萦绕挥之不去,再加上时和异常的病情,他现在并不觉得那是幻觉。
宋知之从小到大都是beta,从未闻过信息素的味道。昨晚闻到的不像香水那么刺鼻,倒像是由内而外散发出的、自身携带的味道。
陌生而新奇的感觉,使他产生探知欲,想趴上去再闻闻。
宋知之摸摸鼻子,想到自己去嗅后颈腺体的动作,还挺冒昧的。
说不清置身其中如何形容,但他喜欢那个味道。
很好闻,气味环绕周身那几秒会莫名心安,仿若被轻飘飘的气泡包裹,浮起在半空。
又像是躺在婴儿摇篮椅中,阳光抚摸面孔,听着轻柔的哼唱。
不对,宋知之陡然清醒,他一个beta怎么能闻到信息素?
果然还是太冷冻出的幻觉。
许助理透过后视镜看着表情变化的宋知之,出声道:“昨晚在烧烤摊,有闻到信息素味道吗?”
宋知之摇摇头,觉得想法荒谬:“没有,应该是幻觉。”
许助理:“幻不幻觉的,不如今晚求证一下。”
宋知之认同这个主意,却不认同许助理把自己送回家后,赖在门口不走,一问竟然是时和要求许助理帮忙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