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卉有些尴尬,耸耸肩,佯装若无其事说,“我就是路过,今晚可能要在温菲洛德留宿,所以想去房间拿被子晒一晒。”
沈叙白指着窗缝,从缝隙灌进一缕凉风,“张先生,下雨天不晒被子,这已经是常识问题了!”
张卉眼角抽动一下,结巴说,“我把被子拿到烘干房,说习惯了,没改口。”
维维尔揉揉眼睛,“沈先生,我就回去了。”她冲张卉一笑,“张先生保重哦!”
张卉:“呃......好的,您也保重。”
“张卉,我有事要问问你,”沈叙白冷冷盯着张卉如同案板上的生鱼片,“最近,宗荣那边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还是林默缄不让你告诉我?”
张卉喉咙里发出一阵咯咯声,脸颊憋得通红,而后讪笑道,“沈哥,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大概什么都知道了,从我十三岁到二十五岁的事情都知道了。”沈叙白耸耸肩,“所以,是我问你,还是你主动坦白?”
张卉眼睛内的毛细血管破裂,他不自在地揉揉眼睛,“啊,我主动说。”他转身,而后又转过头,“沈哥,我们还是去客厅吧。我沏好茶了。”
沈叙白紧绷的后背松弛下来,纤细的手腕也绵软了,嗓音柔和道,“好啊。”
中途经过二楼的阁厅,彩色的玻璃窗上挂着细密的雨珠,沈叙白淡淡扫了一眼窗玻璃,问,“今天,法国天气怎么样?”
张卉“啊”了声,随后打开手机,查了下,“沈哥,法国哪里?”
“你应该知道法国有个博尚家族吧?”沈叙白深吸一口空气,带着潮湿湿木头的气味,“就查查他们那里的天气。”
张卉妥协,“顾先生不在那里,他待着的地方是晴天,刚刚还发邮件要我叮嘱你多穿衣服,关好窗子。”
“哦。”沈叙白提议,“去二楼的茶室吧。”
张卉点头,两人走进茶室,空气中漂浮着方糖和咖啡的气味,静悄悄的让人很安心。
“沈哥,那茶我要不要拿上来?”
“不用了,我自己重新在沏一杯就好。”
“也行,那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可以现煮一些粥。”
“不用,我们聊完再吃也来得及。”
张卉硬邦邦地落座,脸色青白交加,“沈哥,我觉得......你需要点心理准备,不然我说的事可能让你难受。”
沈叙白理解地点点头,“没关系,我心理承受能力还是挺好的。”
张卉开始坦白:
“是这样的,宗荣公司出了件恶性事件。
李总在你离开之后的傍晚收到了一个匿名快递盒子,本来是送到你的工作室,但是因为沈哥你已经走了,所以他就代签了。
打开之后,放着两个包裹事独立包装起来的,从外面根本就看不出什么。上面放着一张纸条——‘沈叙白给白鹊道歉偿命!’。”
沈叙白去柜子里翻出一包被压皱了的香烟,手指镇定地抽出一支塞进嘴里,张卉猛地站起:“沈哥,林总交代过,不让你吸烟!”
“你听我的还是听他的?”沈叙白连头都不抬,扔给他一个打火机。
张卉拿在手里哆哆嗦嗦地点着了火。
沈叙白深吸一口,让烟雾在肺里停留片刻,转头冲窗边呼出,呼吸间少许烟雾鼻孔中喷薄而出,淡声说,“你接着刚才的话说,一直说完。”
张卉哆嗦地坐下,“里面的包裹,有一个是完好的白鹊,也是你当时做广播剧时候的官周。看着就很用心,另一个就不太好了。
里面是你的照片,被红笔画上了大大的叉号,背面还有血迹,林总把血液送检,才知道是阮小姐的。而且知道白鹊是她之前粉的CV,正是因为喜欢这个CV才来宗荣做艺人的。”
“就这些?”
“就这些。”
“然后林默缄就要雪藏她?”
“这起事件已经算恶性的了,林总选择报警处理,名义上阮小姐是要坐牢的,这恐吓艺人,外加之前买黑粉传播负面消息,这都是板上钉钉的罪行了。”
沈叙白将尼古丁压回肚子里,觉得心里的烦闷有所缓解,开口:“不追究,如果林默缄已经找好律师了,就直接撤诉。”
“啊?”张卉不理解,“沈哥,现在不是大发慈悲的时候,她做的错事真的够多了。”
沈叙白冷漠说,“她妈妈帮过我,这个理由足够了吧?我知道你没办法理解我,但是谁都有做错事的时候,她只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不是没人性,赔完钱,按法律蹲几天警所就够了。”
张卉嘴角抽搐两下,掏出手机,“行,我会一五一十转告给林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