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翊清点点头:“没事了。”
许琛:“你若想自己待一会儿,我就先回去了。”
“要你陪我。”夏翊清倚在许琛肩上,抬起自己刚才受伤的手看了看,“我体内这一半西楚血脉竟还有这样的用处?你说如果以后明之截获西楚暗探的密报,我是不是还能帮些忙?”
许琛:“你刚才抱着我那么长时间难道就在想这个?”
“不然你以为我在想什么?”夏翊清的语气十分轻松,“哀叹身世吗?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母亲是西楚皇族。”
“你啊,跟我面前还逞强!”许琛轻抚夏翊清的头发,“难过就说出来。”
夏翊清沉默片刻,而后道:“我没有难过,只是觉得有些累。”
“那就不要想了。”许琛道,“小叔说想太多容易老。”
“小叔才是最通透的人,如果不是因为伯父的身份,他会活得更自在。”夏翊清说。
许琛低声问:“你又在想什么?”
夏翊清:“我在想,明之和小叔对我母亲的事情知道多少。”
许琛摇头:“我不知道。”
“你当然不会知道。”夏翊清笑着说,“他们不会告诉你的。”
许琛捏了一下夏翊清的肩膀:“那你还问我!”
“欸,是你问我在想什么好不好?!”夏翊清说。
许琛哄道:“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对。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看看你母亲留下的东西?”
夏翊清垂首沉默,半晌才终于说了实话:“我不知道,我有些不敢去看。”
“怎么?”
“我怕看到些太过沉重的东西。”夏翊清叹了口气,“我觉得与这些年西楚一直盯着我有关。”
“毕竟是恭敏贵妃留下的东西。”许琛安慰道,“还是去看看才好。”
夏翊清有些迟疑:“若我说……我想让明之替我去拿来,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过胆小?”
“怎么会?”许琛柔声道,“万一这信有蹊跷,你又不会武功,岂不是危险?你既信任明之,让他去取来也无可厚非。”
“你总站在我这边。”夏翊清说,“你总能替我找到理由。”
许琛摸着夏翊清的手:“我说过会一直陪着你的。”
夏翊清起身推开窗,朝外扬声道:“冷思,跟明之说我今晚要见他。”
许琛问:“他们俩到底藏在哪里啊?我都感觉不到他们的气息。”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叫他们他们就会出来。”夏翊清坐回到榻上,“我跟他们说过,咱俩在一起时他们会离得远些,就在能听到我喊声但听不到我们说话的地方。”
许琛:“他俩真的像鬼魅一样悄无声息,有几次我偶然能感觉到他们的气息,但都很快就消失了。好像他们知道我感受到了一样。”
夏翊清略显得意地说:“他们是明之亲自教出来的,自然是高手中的高手。”
“还好我不是你的敌人,不然我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许琛说。
夏翊清拍了一下许琛的腿:“又瞎说!还没出正月,就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你要干什么?!”
“呸呸呸!”许琛连忙说,“我错了,不说了。”
“等我把东西拿出来,叫你一起来看好不好?”夏翊清问。
许琛:“你还是确认不会有问题再告诉我罢,万一藏着什么惊天秘密被我知道了就不好了。”
夏翊清笑笑:“我觉得什么秘密都没有小叔的秘密惊人,那年我还让你帮我打听言清,想来也是好笑。”
许琛:“那年我也是刚得知我小叔的事,结果被你这一问吓了一跳,再三跟小叔确认他没有在宫中留下痕迹才放心。不过你当年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夏翊清将当年在密室之中发现的信告诉了许琛。
许琛这才明白,他又追问道:“那字条呢?”
夏翊清:“放回去了,本就是在书封里藏着的,一般人看不到,而且那本书我后来再也没翻过,一直压在最角落里。”
“那就好。”许琛点了点头,“陈年旧事,就不要再提了。”
夏翊清:“我明白的。”
晚间,夏翊清让即墨允拿着自己的血进宫去取东西,自己则在王府中等候,等即墨允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快子时了。
“明之此行可顺利?”夏翊清见到即墨允立刻起身去问。
即墨允递给夏翊清一个木盒,然后坐到椅子上:“幸亏是我去的,颐华宫外一直有暗卫。”
夏翊清拿过木盒放到一边,先给即墨允倒了杯水:“颐华宫不是荒废很久了吗?”
即墨允喝了口水,略缓了缓才说:“天家留着颐华宫,怕就是等着这一天。以他多疑的性格,不会全然相信你母亲死后就一切安稳了。”
“你没被发现?”夏翊清有些担心。
即墨允:“我自有办法不惊动他们,放心。”
“多谢。”夏翊清郑重地说。
即墨允摆了摆手:“东西送到,我就先走了。”
“明之不看看吗?”夏翊清问。
即墨允:“你先看,你若想说便说,我不会追问。”
待即墨允离开后,夏翊清坐在桌前仔细端详那个木盒,此刻他才明白进宫复命那一日,天家特意提到母亲遗物的意思————出宫建府,又把母亲的遗物给自己,这依旧是想借用自己吸引西楚的目光,若是能就此找到当年母亲留下的东西就更好了,自己这位父亲果然好盘算。
这香囊是夏翊清十岁生辰那日天家给他的,之前一直被天家贴身收着,这便是说,天家想找寻的秘密其实一直都在他自己身上。夏翊清无声地笑了,自己的母亲不愧是暗探首领,竟然用这种方式将东西留了下来。
夏翊清起身将木盒收起,躺到床上准备睡了。东西已拿到,便不急在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