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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第一百三十一章 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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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臣恭送太后和天家,夏翊清说道:“诸卿可还对平宁侯有所疑虑?”

众人连声称“不敢”。

夏翊清亲自走到许琛身边,将他扶坐在椅子上,道:“平宁侯今日受委屈了,只是事情尚未完结,还需要你辛苦坚持。”

许琛恭敬回话:“下官不敢。”

夏翊清看向一旁的方崎,问道:“方崎,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说辞?”

方崎:“下官是为仲渊着想。”

夏翊清冷笑道:“你若真为了仲渊着想,就不该在北疆不稳时做这种事。远国公伤病未愈,朝中没有人比平宁侯更适合去往北疆驻守,你在这时搅弄是非,何曾有考虑过仲渊?近半年来草原部落虎视眈眈,一旦大军进犯,你又将我边境万民置于何地?”

秦高濂依旧不服:“平宁侯身世不明,若他去北疆,谁能保证他会保我仲渊疆土?”

“秦高濂!”夏翊清怒道,“你一个刑部员外郎,成日里不理刑部事,只四处叫嚣功高震主,天家和太后都未曾觉得平宁侯行威胁之事,你倒急吼吼地想清君侧了!清过平宁侯后,你又该如何?莫不是要连吾一起清剿才算?”

“下官不敢。”秦高濂跪地磕头。

夏翊清朗声道:“许府一公一侯你们看得眼热,可你们知道许公到如今一共受过七十多次伤吗?你们知道大主身上三十多处旧伤都是如何来的吗?你们只看到平宁侯弱冠之岁便官拜二品,掌长羽虎符,可你们谁看到了他也一身伤病!”

此时内侍通传:“大主到。”

众人更是一惊,有那年轻些的甚至心中疑虑,大长公主如何能进得这紫宸殿?然当大长公主穿着那一身绣有凤凰图案的紫色朝服迈入殿内时,众臣都渐渐想起那被遗忘掉的事实————大长公主是仲渊独一无二的月凰大将军,当年先帝金口玉言明旨册封的大将军当然有资格站在朝堂之上。

夏翊清连忙上前行礼问安:“姑母今儿怎的上朝来了?”

大长公主神情冷厉,道:“我若再不来,我儿怕是要冤死在这紫宸殿里了。”

“姑母哪里话。”

大长公主摆手:“既在前朝,便按照前朝的规矩称呼。”

夏翊清顿了顿,行礼道:“太尉。”

大长公主回礼,而后道:“方才四大王说起伤病,倒是教我想起了些事情。这些时日我府中仆从外出采办,偶然听得秦高濂同其他几位衙内高声议论,说公府高门显贵,竟连一点小伤都治不好,远国公和平宁侯告假这月余,摆明是不将天家放在眼中。”

“下官……下官没有……”秦高濂从未想过,一介女流会有这般气势,大长公主如今流露出来的,不是高门贵女的尊贵,而是让人脊背发凉的威严。

大长公主冷笑一声,道:“既如此,我便要将话摊开来说,仔细算过,将这每一转军功背后的伤全数告知于朝臣,也告知于天下。教你们看看刚才被质疑出身,在你们眼中只是因为吾与远国公的关系才得了这爵位的平宁侯,为了仲渊到底受过多少伤!”

许琛慌忙起身,想要上前劝阻,却见大长公主玉指轻抬,指向自己,说道:“圣人殿下赐座,你坐好便是。”

许琛无奈垂首,心知此时已阻拦不得。

大长公主略顿了顿,朗声道:“开宇二十一年耶兰一战,他夜探敌营亲自埋伏,后又率领士兵突入阵前,亲自斩杀敌军主帅,大破耶兰。因此断了一根肋骨,身上八处刀剑伤,那年他十八岁。请问秦高濂,你十八岁时在做什么?”

大长公主继续说:“开宇二十二年南境,他亲自领兵清扫边境,二十三颗铁火连环炸开,他被炸断了四根骨头,腰椎错位,身上扎了三十七片盔甲碎片,其中一片离心脏只有寸余,震伤的肺腑至今未曾痊愈,卧床三月方能勉强下地行走,那时他十九岁。请问方中丞,你家那个十九岁的小儿子现在在做什么?”

其实大长公主语气颇为平静,可越是平静的描述却越显得凶险万分。

许琛别过脸去,他知自己当时那样回来定是瞒不住的,但未想到母亲竟已将那时之事了解得这般详尽。不过转瞬他便想通,平留和归平定然扛不住母亲的逼问。

袁徵睁大双眼看向许琛,心道:“这就是他说的休息几天就能好的小伤?永嘉知道定要心疼死了!”

冯墨儒站在一旁沉默不言,心绪难平。如今先帝已去,他本以为从此许公和大主还有许侯都能就此安稳,不再受那无端怀疑和猜忌,可没想到朝臣依旧这般容不得他们。就算平宁侯真是桑昆又如何?他这几年的功绩难道就能不算了吗?远国公府这些年的辛劳难道要就此抹杀吗?他心中替平宁侯不值,替远国公府不值,替那些战死沙场的将士不值。他们用血和命拼出来的国家安定,在这金碧辉煌的紫宸殿中根本算不得什么。对站在这里面的很多人来说,有军功就是要被打压,做主帅就应该受伤。可是凭什么?正如方才大主所说,未及弱冠的少年郎们在家中仍如孩子一般被庇护宠爱,可平宁侯已经在生死边缘挣扎许久了。他何尝不是衙内公子?公府的郎君公子更该锦衣玉食无忧无虑才对!

长公主继续道:“去年他自北疆回朝不过月余便又奔赴南境。亲入联军营帐埋伏攻击,后带着五十万兵成功围剿南境八十万联军,腰部又被伤到,行走站立都疼痛难忍。西境他虽全身而退,但在北疆收归六城时因旧伤复发而坠马。你们以为他回来交帅印是任性妄为,是居功自傲?弹劾奏疏雪片般送至两府,多少人借着探病的由头到侯府试探,看他究竟是否伤重?侯府不堪其扰,只好闭门谢客。因着无人探出详情,你们便道他是装病。如今我便告诉你们实情。”长公主自袖中取出一卷文案掷于地上,“药仙谷谷主及医官署医官和京中马行街数十家医药铺子郎中的诊脉脉案悉数在此,若有不信,自可去查。若他病情拖延再晚半月,他此生便无法再站立行走!”

此言一出,众臣心有余悸。平宁侯年方弱冠,若真如此,后半生岂非……

夏翊清根本不知许琛坠马。此刻他心如刀绞,疼得他恨不得立时将许琛抱走————谁要他这般拼命地守着这与他毫无血脉关系的国家?草原深广,四处皆可为家!辛苦如斯,竟还要在这紫宸殿上受这般委屈!

念及此,夏翊清恨恨地说:“平宁侯一身病骨为仲渊,你们却揪着个莫须有的身世想要污蔑于他?这就是我仲渊的文臣气节是吗?他一次次带兵坚守我仲渊疆土,换来的就是你们在这紫宸殿里给他泼上一身洗不掉的脏水!”

“四大王息怒。”许琛看夏翊清真的动了气,连忙劝道,“下官现在身体无碍,更何况下官的伤也与今日所说之事无关,四大王莫要激动。”

夏翊清深深地看了许琛一眼,转而对众人说道:“平宁侯原本不欲将伤病宣之于众,怕众人以为许家挟功自傲。军报之中从来不报伤病,你们就真的以为他,以为他们一家三口是刀枪不入的吗?如今太尉将事情说了出来,诸位也都该掂量一番,我们能安然站在这紫宸殿中,是谁用血用命拼下来的。方崎之流这般攀咬平宁侯身世,到底是私心还是公义,恐怕只有你们自己心中清楚!”

袁徵忍不住开口问道:“方中丞,你究竟为何要污蔑平宁侯?”

大长公主轻哼一声:“因为我杀了他儿子。”

袁徵有些不明所以:“大主……太尉这话是何意?”

大长公主缓缓说道:“开宇十四年扎达兰一战,我曾在阵前军法处置了一名临阵脱逃的士兵,那士兵名叫方子弢,是方崎的外子。”

此话一出,紫宸殿中一片哗然之声,这方崎在外向来端着一副清高文人做派,还曾因同僚纳了第四房妾室而在御史台勃然大怒,说毁了御史台的清名,如今他倒确实没有纳妾,直接养了外室外子。

穆飏气极反笑:“方中丞你可真是……好一个一心为国!”

谢承汶气得指着方崎道:“方中丞因自己外子犯错而迁怒于旁人,诬告我仲渊功臣,找人编排这出。你说平宁侯叛国复族,如今真相揭开,平宁侯是那忠君爱国的,你却是那挟私报复的!我仲渊文人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大长公主道:“方崎,杀你儿子的是我,你若觉得不甘,来杀我便是,你编排平宁侯作甚?他年幼时痛失双亲手足本就可怜,如今你逼得他在一众朝臣面前再次揭开自己身世,又让他再痛一次,如此你就解恨了吗?你心疼你儿子,谁又来心疼我儿子!”

夏翊清转顾大长公主,道:“太尉稍安,此事大抵还不止如此。请赤霄院即墨院首来。”

即墨允二十多年未曾上朝,紫宸殿中百官列班,都未曾有他的位置。许多人都忘记他是二品高官,本该着紫挂金,列百官之首与两府重臣并立的。

即墨允依旧一身素白,与朝堂众人格格不入。他进入殿内躬身行礼:“下官即墨允,见过四大王,见过太尉。”

夏翊清抬手:“院首请说正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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