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瞎叫。”风惠然直接拦住谢挚,“你想吓死一个半个的是怎么着?一会儿老岳他们就到了,你注意点。”
“噢!”谢挚翻了白眼,绕到荀酹这一侧的车门边,扒着窗户关切道,“你怎么样?昨天真的吓死我了。”
荀酹:“放心吧,这几天不随便乱用神力就没事了。”
“那就行。”
“前提是不随便乱用,可你管得住自己吗?”风惠然无奈地说,“一大早就跑出去处理脏东西,回来之后脸白得跟纸一样,还不让说,一说就委屈。”
荀酹还没说话,谢挚就出了声:“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汪’一声?表明我吃够了狗粮?”
风惠然笑道:“这个时候你就应该安静地离开我们俩,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呢?”
“告辞。”谢挚立刻头也不回地往福利院里面走去。
“走吧,我们也该进去了。”荀酹说着就解开安全带。
“等会儿。”
“嗯?”
风惠然:“你歇会儿吧,我先进去看看,万一白辩不来,你也不用跟着我瞎跑了。”
“他肯定来。”荀酹说,“我那天给他下了个咒,他今天一定会来的。”
风惠然看着荀酹,半天才憋出一句:“下车!”
虽然对白辩这个名字已经很熟悉了,但这确实是风惠然第一次见到白辩本人。只消看上一眼,风惠然就对当年的玄冥表示了理解————白辩确实足够好看。当然,跟他枕边人是没办法比的。
白辩像往常一样进入福利院,跟孩子们打了招呼之后就上楼去找关明霞。门虚掩着,他礼貌规矩地敲了两声,听到声音之后才走进办公室。
“小白,来来来,快进来!”关明霞见到白辩立刻站起来热情地招呼,“今天你们终于碰上面了!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风惠然,是咱们福利院出去的最厉害的孩子了。小风,这就是我跟你提起的小白,白言。”
白辩主动伸出手,客气地说:“你好,风局长。”
风惠然只虚碰了一下他的指尖:“怎么?白先生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听关院长提起过。”
“原来如此。”风惠然收回手,“坐吧,之前关姨跟我说过,有一位白先生经常来,每次都带来好些东西。只是不凑巧,咱们俩竟然从来没有碰到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故意躲着不见我呢。”
白辩推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说道:“风局长日理万机,自然不像我这样的闲人了。”
关明霞给白辩和风惠然都倒了水:“别光顾着说话,来喝水。小风,你什么时候当上局长了?怎么都没跟我说啊!”
风惠然接过水杯,看了一眼白辩,而后对关明霞扯了个谎:“我这不是刚出差回来嘛,还没来得及回去拿东西,原本是想正式任命下来再跟您说的,没想到今天先被白先生给剧透了。”
白辩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尴尬。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风惠然从来没跟关明霞说过自己到底干的是什么,只说是警察,在保密部门工作,其他的情况关明霞根本就不知道。而白辩一上来就直接叫“风局长”,显然是知道内情的。
风惠然面色不变地说道:“听关姨说,白先生准备把这后面的小山坡改造成个游乐园?能不能给我详细介绍一下?我看看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毕竟我是这里长大的,现在手里有点儿闲钱,总想象着能给这里的孩子们出份力。”
关明霞听言十分高兴:“对对对,小白,你跟小风好好说说。”
“我们出去说吧。”风惠然看着白辩,“一会儿关姨要下去看孩子们,反正这里我熟,不如白先生跟我一起往后面走走?我也好好听听你的规划。”
“就是的!你们年轻人聊,没有我在中间打岔,你们还能聊得更好。”关明霞推着两个人往外走,临了还偷偷掐了一把风惠然。
风惠然无奈地笑了笑,对白辩说道:“关姨误会了,你别往心里去。”
“风局长哪里话。”白辩将办公室的门关好,对风惠然道,“原来风局还是单身,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了。”
“我不是单身,只是没有告诉关姨。”
“哦?是吗?那要恭喜一下风局了。不知是怎样的人,能获得风局的青睐一定不一般,若有机会,我倒想见上一见。”
风惠然“听”到从昆仑鉴里传来的声音,知道谢挚他们已经准备好了,于是一边带着白辩往后面走一边说道:“内人比较害羞,所以我不太带他出来。倒是白先生您,一表人才,相貌堂堂,身边一定不乏桃花吧?”
“风局说笑了。”白辩将戴着戒指的手举到风惠然面前,“我也不是单身。”
“原来如此,是我唐突了。”风惠然从口袋里拿出烟和打火机,问白辩道,“介意吗?”
“风局请便。”
风惠然快走了两步,躲开身边的孩子才点起烟来:“说来也真是奇怪,虽然我们之前没见过,但我总觉得白先生看上去有些眼熟。”
白辩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意,不过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他说道:“这不会是风局的通用开场白吧?”
“我们说了这么多话,怎么现在这句反而成为开场白了?”风惠然吐了个烟圈,缓缓说,“我没有寒暄客套,是真的觉得你有些眼熟,总觉得在哪见过。”
此时已经到了福利院后面的小土坡上,白辩的语气也冷了下来:“风局,有话就直说吧。”
“怎么?白先生这就要撕破脸了吗?”风惠然毫不介意地继续往前走,“今天天气不错,不如我们坐下来慢慢说?这小土坡后面有个石台,那里安静,适合说话。”
“我觉得没这个必要了。”白辩将一直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摘了下来,那眼镜竟变成一把利剑,白辩手持长剑直刺向风惠然。
风惠然回过身,坦然直视着白辩,并未躲避。在长剑即将碰到风惠然胸口前的一瞬,白辩骤然脱力,长剑“当啷”一声落了地。
风惠然弯下腰捡起白辩手中的剑,笑着说道:“我说了,咱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聊的,你何必如此心急?”
“你对我干了什么?”白辩扶着自己的手臂看向风惠然。
风惠然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打火机:“你既然知道我是谁,还对我毫无防备,我只能说一句,白辩,你依旧是这么傻。”
“你的烟?……不,不可能!你抽了那烟,为什么没事?”
“所以我说你傻。”风惠然道,“这是我的烟,当然不会有事。”
“不可能!我明明在这里————”
“你明明在这里设下了法阵结界,只需要将我引到这结界之中,你就算杀不了我,也能将我打成重伤,再不济也可以将我困住。之后我便不再有能力阻拦你和你身后的人继续为非作歹,对吗?”风惠然冷笑了一下,接着说道,“也不知道到底谁给你的自信,要是这么简单就能被你放倒,岂不是太辱没我神族的身份了?”
“你……”
“白辩,你一个巫童见到我,是要用尊称的。当年纵着你放肆的玄冥已死,人间万年,你竟是还没学会什么叫做谦卑,什么叫做规矩!”
不知是风惠然这气势真的慑住了白辩,还是刚才藏在烟中的弥神散起了作用,白辩直接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