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的兔子好像更难抓了，当归废了点功夫才抓到了一只野兔，他特意看准了一只比较大的，但真抓到手了才发现是毛发蓬松带给他的错觉，但瘦归瘦，好歹是肉，他已经出来一段时间了，可不能再耽搁了。

忘了问乌衣怎么加快速度赶路让他有些可惜，但紧赶慢赶，总算是在太阳落山前赶回了清水镇。

当归喜滋滋地拎着野兔，有点迫不及待想让五金瞧瞧，他肯定会比自己更高兴。

只是当他找到五金的时候，对方看起来是诧异更多一些，野兔都塞他手上了他还是那副古怪的表情。

当归这下是看出来了，他有些遗憾：“五金，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朝屋子里看去，神识扫过，告诉他里面休息的妇人虽然虚弱，但还算稳定。

五金嘴唇嚅动，看着眼前这个瘦小的孩子，原本他以为对方是个撒谎的流浪乞儿，后来对方又摇身一变成了修仙者，他没有想过对方会回来，他见过的修仙者，从来不会将他们当做同伴，但是当归回来了，还带着他承诺的猎物。

他勉强笑了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眼泪想要奔涌而出，赶在那之前，他装作很是高兴的样子，扭头就说这就去处理这只野兔。

当归不认为自己是个敏锐的人，但很显然，五金绝对有什么事瞒着他，他也想起了出发前五金的异样，并没有他预想之中的高兴。或许就像鱼巧所说的那样，修仙者中有好有坏，所谓的仙途也并非全都前途光明。

不想了！当归摇了摇脑袋，想太多完全是自找烦恼，反正有乌衣这个督工，他也不会在清水镇久留，想要报答一下五金也是出于自愿，只求问心无愧就好。

当归绕到了后面，看见五金正蹲在河边处理野兔，他想了想，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他身边，随口道：“我还以为回来时你会带着人要把我绑起来烧呢。”

他这没头没脑的话让五金半天没反应过来，但还是顺嘴回问：“我为什么要烧你？”

“我以为我是什么怪物呢，齐福说了，这种吃人的怪物是要绑起来烧的。”当归伸手摸了摸河水，摸不出什么冰凉感，“我除了不吃人可能确实是个怪物，哦不对，吃人也没试过，要不你让我啃啃？”

他说罢，作势就要伸头去啃，五金被他逗乐了，舀了一抔水就泼了过去：“去你的！”

单方面的水战很快成了双方的混战，五金都快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直到当归玩不起开始作弊，哗啦啦的水弹打得五金连连喊停。

淋成落汤鸡的五金又默默开始处理野兔，他突然觉得自己此前有些荒谬可笑，当归可从来没说过他是凡人，反而自称是个大能，是他自己不相信，却在知道对方身份后又变了想法，产生了某种隔阂。

但说到底，当归看起来和三喜齐福还有春燕一样，他心思单纯，有着天然的好奇心和孩童心性，和他们没什么不同。

看着五金端着炖肉进了屋，当归坐在院子里，也不免多想起来，又回想起了乌衣口中的他，剑修恒蒙。

按照乌衣的说法，他自幼就备受瞩目，尤其得掌门青睐，他回忆之中那番话，似乎也能看得出这位掌门人对他十分看重，可他却觉得奇怪，倘若他真的是这个恒蒙的话，怎么也不会变得“不近人情”吧？

而且，为什么他的剑会流落在外，连剑匣都不放过，若真是备受宠爱，不应该好好收起来吗？难道是曾经的师门全都覆灭了？

“晋天门可是这天下第一大宗，没那么容易覆灭。”

心底熟悉的声音回响，当归先是赞同地点点头，而后反应过来：“你在偷看我的想法！”

他朝四周望了望，没有看见乌衣的身影，好几次他都是这样，看不见人在哪里，神识已经先到了，以往还会感受到一片阴影靠近，这次更是毫无预兆，倒让人挺毛骨悚然的。

“呵。”对方轻笑了一声，“我还能直接剥夺你的这具躯体呢。”

他有一万种方法千万个时机，可以直接将这空有强大而无半分防备的神魂抹杀，只是这毫无意义。

不用他说当归也明白，肯定又是他的某种执念，在他找齐自己的剑恢复全盛状态之前，乌衣不会对他做什么。

小命被人握在手里的感觉真是令人不爽，当归蔫蔫地垂下头，又实在拿他没办法，他嘟哝了一句：“我以前伤害过你吗？只是不理你，不至于记恨这么久吧？”

乌衣说自己并不认识他，好像只是乌衣单方面的记挂，他觉得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死了这么久，唯一找过来的就是乌衣，其他人怎么不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