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晋天门,想到乌衣,想到乌衣在晋天门,他就难以克制地想到之前的回忆,那个在他回忆里喊他师兄的乌衣,可惜他无论如何也没法控制自己转过身去,也就没有亲眼见过那时候乌衣的样子。
......再割自己神魂一刀能不能再记起点什么?
当归有些蠢蠢欲动,但一想到这里是别人的宅邸,乌衣也不在身边,要是出了什么意外那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嗯,下次乌衣在身边的时候再割。
乌衣说易家家主和他的三个儿子在修仙的天资上都平平无奇,没有一个成功筑基,方才他也小小地观察了一下,易从锋的灵根实在是杂质太多,基本上是无缘仙途了,他身边的人虽然是金丹,但也不够凝实,此生可能也就止步于此了。
他甚至大胆地放出了神识,搜寻一圈,整个易家似乎就没有一个元婴,最高的也就金丹,神魂在他看来都有些渺小,远不及乌衣那种犹如阴影覆盖带来的压迫感。
可为什么没有察觉到那个神秘的易家老祖呢?莫非不在这里?当归有些疑惑,如果不在这里的话,他是不是可以小小地放肆一下......
打住,可不能做坏事,他的目的只有浅月而已。
想到浅月,当归这才注意到有哪里不对,他居然没有察觉到浅月的存在。
按理说这种“神兵”,不少都已经具有自己的灵智,甚至有的能够化形,理应像修士那样有自己的“神魂”,可无论他如何感应,供奉于高堂之上的浅月都犹如死物。
如果不是他确信那呼唤着他的声音来自那里的话,他会以为这是个赝品。
死物还能说话,还能呼唤,那好像更可怕了。
倘若浅月有灵智,他还能以主人的身份试试能不能召唤过来,现在是不行了,非得他自己走过去不可,这暂时也行不通。
闲来无事,当归又研究起了易家的人员分布,似乎每个成员身边都有两个金丹期修士,这些金丹期修士还享有丰厚的待遇,看来也的确不是传统意义的修仙者,乌衣说过,物欲染心,最易影响修为精进,可对于他们来说,与其去争夺那微乎其微的突破希望,不如拿现今的资本去享受当下吧。
他没在这些金丹期修士身上过多停留,现如今他最好奇的就是闭关修炼之中的易家老祖。
出窍期修士严格来说不算是一个独立的阶级,它更像是一种状态,元婴之上,洞虚之下,此阶段的修士能做到神魂离体,但与此同时,也是神魂最不稳定的阶段,最易走火入魔,前功尽弃,也是如此,许多出窍期修士大多会选择闭关修炼,以求安然度过到洞虚。
易家老祖不露面也可能是在闭关,轻易不会出关,当归也就稍稍放了心。
他不知道自己处于什么阶段,也不知道乌衣是什么水平,但保守估计也是洞虚吧,想想乌衣一招就把那条大蛇炸得粉碎的样子,他不禁浮想联翩起来,若是自己也能做到这些该有多好。
但修为重回巅峰的代价好像是乌衣非得要跟他打一架,这个他不想,所以有点头疼。
修士无需再睡觉,但许多修士都保留了这一习惯,只是换做了冥想和吐息。玉做的身体也没有经脉一说,聚灵来的灵气全都逸散滋润了神魂,当归的情况特殊,润泽了神魂和没润泽没什么区别,他也就懒得再冥想了。
他又研究起了自己的剑匣,打开一看,空空如也,但看着就是有一种莫名的冲动,真想躺进去,然后获得永恒的安宁。
心动不如行动,他将剑匣摆在床上,试图把自己现在这具身躯用各种方法给塞进去,但还是失败了,只能退一步,将腿露在外面,半关着匣子。
这效果比冥想聚灵要好多了,他的神魂仿佛泡在一片温暖的水里,暖洋洋的,舒服得不想动弹,甚至油然而生一股睡意。
但这没办法完全隔绝外面的声音,不多时,他就听见了敲门声,易从锋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还是那么满含讨好之意。
“仙师,您歇息了吗?我家老爷子听闻了您光临寒舍,想要与您见上一面,当然,也是备上了好酒好菜......”
他的声音听上去还有些紧张,毕竟严格上来说是他自荐,而非易家家主主动提出,老爷子是不觉得仅凭一些好吃的就能招揽到一个金丹期以上的修士。
当归没想那么远,他的注意力全落在了最后一句话,一听还有好吃的,立马就翻身而起,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仪容,背上剑匣就开了门,与易从锋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