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宁恨不得学网上那些比格犬的主人,往他头上来一下。
但她也只能想想,沉默片刻后,她开口道:“说起来,你年龄也该娶亲了吧?”
萧誉大手一挥,指向了县城的方向:“别了吧,人家一看我这条件,早都吓跑了,况且沈小娘子,你知道我心悦你……”
沈安宁刚要张嘴,被他打断道:“你不用感觉为难,但是你也别把我往外推……推不开我的。”
两人相顾无言。
前面牵驴的小马疯狂对着同僚比口型:“什么情况?明天我不会被灭口吧?”
他嗓门天生大,穿到萧誉的耳朵里。
这人本来就烦,听到他哔哔就更烦了,啧了一声,小马应声闭嘴。
沈安宁在想事情。
花村主要的花还是香石竹,也就是康乃馨,这花一年到头都能开花,产量大的很,所以后世将其列入四大鲜切花。
沈安宁打算着收获的花一半现卖了,一半则拿去制成干花,做立体花。
她在思考大量地制作干花可行度到底多高。
第二天,去卖花的只剩萧誉和老村长两人了,萧誉学着沈安宁的样子给胭脂铺子老板送了几盆花,又把前一日的容器收了回来。
而沈安宁则回了花村,带着足足两桶的蓝绿色粉末。
如今她虽位不高权不重,但说话到底还是得听着,因此即便众人不解,也依旧照她说的做去了。
一坛子最多放三朵,慢慢铺,尽可能保留花的形状,等到七日后,取出来第一批,晾干粉末,同时第二批也开始干燥,等干燥好了之后,第一批的粉末也就晒干了,如此循环往复。
除此之外,她还教了众人压花。
上次时间太赶,她教得潦草,实际上正儿八经的压花,压出来后薄如纸,却是层层叠叠,极具有鲜活失态,配合以绿叶压花,则可以呈现出花团锦簇的景象。
颜色艳丽不朽,姿态鲜活,耗时费力,价格自然也不菲。
沈安宁说:“我们的花如此处理之后,只要保存得当,便可以永远不枯,因此价钱定的再高,也会有人来买,如此一来,我们的瓶插花也可以稍微粗糙一些,再将普通民众作为我们的客人,最大限度避免了花材浪费。”
她说得神,但村民们自然是不信的。
笑话,即便她沈安宁再怎么厉害,还能硬生生给那么大一朵花,压成纸片片?
真当他们是三岁小儿!
沈安宁也不急,毕竟这东西确实听起来就玄乎,她只是朝着门一抬手:“大家,我说过在这里,来去自如,没有人问你原因的,我乐意教什么是我的事情,你学不学我也不管,如果觉得我说的这些东西根本就不存在,就是浪费时间,走就是了。”
她次次都如此威胁,但不得不说,这一招确实管用。
沈安宁满意了,只示范一次手法,其余的,也都交给他们自己做,家家户户把粉末分下去,她也不多管,只潜心做起了生意。
瓶花生意做的红火,其中暴利大家都看在眼里,往常光着屁股满山疯跑的孩子不过几天都送进了学堂,有的人拿着钱攒着,生怕是镜花水月一场梦,也有的人钱一到手,里面翻新了旧屋子,置办了新衣裳。
还只是本地,生意都这么好,免不得遭人记恨,却总也仿不出来门道。
但也有人来求合作。
那日已经是入了冬,正落着雪,沈安宁穿着一身深蓝色兔子毛滚边的衣裙,罩着同色的披风,手里揣着萧誉置办的汤婆子,正坐在自家铺子前,晒着暖融融的阳光,眯眼看着面前红火的人群。
她自己的花儿卖出去,全是自个儿的钱,还有县衙发给她的工钱,村民那里的一成利她分了一半给萧誉。
除此以外,置办了木炭、衣裳、厚床褥,余下的钱居然还剩不少。
可惜的是之前看中的铺子租了出去,胭脂铺子对面正好有铺子要出租,位置绝佳,价格略贵,沈安宁一口气要租五年,砍了砍价,当天就定下来了。
掌柜的走的时候捧着钱笑得见牙不见眼,沈安宁也像这样坐着送他走。
萧誉那时候拿了一包热乎的糕点贴在她脸上:“置办了铺子,还剩钱么?”
沈安宁叹了口气:“如果光吃馒头,那还是够的。”
萧誉笑着说她财迷。
实际上他也穷了。
攒了这么多年,在京城好位置买了一座宅子,老是老了些,但好歹宽敞,有两座院子隔开,算是方便了两个人来做生意,沈安宁住里院,萧誉就在外院,县衙众人来送花的时候,直接进了外院,免得尴尬。
朱老板就是这时候来的,沈安宁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懒洋洋地笑道:“朱老板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我这儿地方还没收拾开,也没茶水,要不然您改日?”
萧誉突然从屋里冲出来,拽着她的摇椅一转,水灵灵地让她背对着这里。
沈安宁疑惑地探出脑袋来看。
“嗨,小丫头片子不懂事,您别跟她计较。”萧誉说,“小店还没开始营业,脏的很,您要不介意,咱们就换个地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