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懵的小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人就已经在凳子上坐着了。
面前的耳背大爷喊着:“什么?俺不识字儿啊!大声点!!”
小马:“……”
“你做什么?”沈安宁一脸莫名其妙地被萧誉推出了屋子。
“有好东西给你看看!”萧誉说道。
只见学堂前面的土已经被人翻出来一行,里面似乎撒了什么东西。
萧誉说:“这里撒了一行蝴蝶花。”
虽然没什么做成干花的价值,但是种在学堂门口,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萧誉难得腼腆:“今天让人把花厅里开了的花全收了下来,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给路边野花也带回去了,我看那蝴蝶花结了种子,就顺手撒下去了。”
沈安宁心思微微一动,说道:“来年我们可以多种几种。”
萧誉点了点头:“说起来,店里还好吧?”
“都好,要论做生意,我不比你差。”沈安宁揣着汤婆子,看着脚边滚了一圈泥的衣裙边角,皱了皱眉:“早知道就该换件衣裳,这一套怪贵的……”
萧誉也低头看了看:“无妨,等回去了我给你洗。”
沈安宁求之不得,忙不迭应承下来。
“对,今天你叔婶家也送了花来,我大概看了一眼,质量实在不过关,都有带着斑的……”萧誉小声说,“还有前几天,插的花也是粗糙得很,不是剑山还在外面露着,就是花稀疏宛如秃头。”
这样的质量,是肯定不过关的,然而问题也就是这个。
这夫妻二人只看到了别人拿钱比他们多,却看不到他们的作品也是差劲得很,每每到了分钱的时候,陈翠芳总是仗着自己有孕在身这群人不敢对她动手,每次都纠缠许久,实在是凡人。
沈安宁大致猜得到他的未尽之言,转头看向了屋子里一角。
一个顶着大肚子的妇人,手里放着些钱,正数落着面前佝偻着背的男人。
仿佛是感受到了目光,她转头与沈安宁对视上了,转头数落得更狠了,声音也不收敛着,沈安宁听得清清楚楚。
“沈老三,我怎么嫁了你这么个窝囊废啊?你儿子都要出生了,家里家徒四壁一无所有的,拿什么养你儿子?一样的活儿,大家做的数目都一样,就你拿钱少……”
一旁路过的罗大婶听到此,先是极快速地偷瞥了沈安宁一眼,随后转头拽了拽陈翠芳衣角劝道:“别吵了,转头被人听到了不好……”
沈安宁回头,满脸麻木:“不用理她,该怎么就怎么,不用包庇,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来找我就是了,东西我提供,抽成我也不要了,让他们自个儿卖去。”
她声音同样大得很:“往后所有人都这样,想不要我抽抽成,就自个儿想法子卖去,是赚是亏都与我无关。”
沈安宁拢了拢自己身上的披风,看着面前的好风光。
“记好了没,记好了准备走吧。”沈安宁恹恹的,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连着声音都因为倦意染上了一丝娇嗔的意味。
萧誉心下一软,转头一看,两条长龙甚至拐了一拐。
“没事,我们可以先带个驴车回去。”
萧誉说干就干,很快装满了一个驴车,拉着转头就走。
回县衙的时候,天色已黑,县衙冷冷清清之后二堂后有人声。
萧誉一进门就喊了一声:“来个人牵驴啊!”
虽说只有一个人,但喊出了热闹非凡的架势。
沈安宁早就困了,没理他鬼哭狼嚎,抬腿就往寅宾馆走去,被萧誉拽住:“你是县衙的人,怎么能一直住寅宾馆呢,我找人给你收拾出了吏舍,你和苏灵住一屋子,她外屋你里屋。”
沈安宁:“……”
她真想揪着萧誉耳朵问问他到底在想什么?
吏舍是南北方向的两列屋子,一律坐北朝南,就像是高中宿舍,但又略有不同。
比如路过吏舍几乎可以一览无余,换言之,女舍在外面,女子的隐私便没有了,女舍要是在男舍里面……
一瞬间,沈安宁看过的所有社会新闻全都吻了上来。
萧誉笑道:“放心,男舍女舍都只有一个门,不是同一个,不分情况,都不许乱跑,被抓到的都得扒了这身皮去牢里滚一圈,放心。”
沈安宁奇道:“你怎么不早说?”
萧誉摸了摸鼻子:“这不是寻思着,你喝水都要放糖,怪讲究,吏舍不比寅宾馆,总得先把你骗过来再说。”
“……”
为什么有点被得到了就不被珍惜的感觉?
沈安宁面色不虞:“你的意思是,现在我就不讲究了?”
“哎呀,你别难为我了,全院上下就你搞特殊,传出去不好听,妨碍公务!”
沈安宁不吃他这一套,却被他推着去了膳馆:“快吃饭,那群混小子要回来了,等他们回来,那可真是泔水都轮不上你吃!”
被他一打岔,沈安宁也被糊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