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冬天才是匈奴毫无顾忌大肆挥刀向我们的时节,然今盛夏时候,她们突然集结大部队,进犯平谷关。”
玄昭辞收回游移不定的目光:“平谷关大捷,甚至以少胜多。”
柏雪叹息:“是,本该是好事,可我阿娘觉得其中诡异之处颇多。”
“阿娘悄悄告诉我,她麾下的一小队步兵在休假归营途中遇上匈奴骑兵,当时情况紧急,双方正面硬碰硬。”
玄昭辞指尖轻点茶水,在桌面勾画:“匈奴多为骑兵,在我方步兵只持着长枪的情况下,即便是人数相当,要获胜的可能性也低。”
柏雪边听边点头,边顺着桌上的水痕看去。
【西间】
她耳朵微动。
隔壁砰声不断,污耳至极,姐姐为何让她留意那种声音?
她抬眸,朝对方抛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清禾公主回望她,美眸中带着一丝探究,柏雪有些不确定,压低声音问:“隔墙有耳?”
玄昭辞眼睫轻颤,心中却冒出了个惊世骇俗的想法。
“阿雪……”
“姐姐,有什么话可以直说直问,妹妹连这种没上报朝廷的密报都可以告诉您,您还要跟妹妹客气么?”
柏雪出身武将世家,自小直来直往惯了,许多情绪会直接摆在脸上,当了燕王妃才慢慢学会隐藏情绪。
可面对一见如故的清禾公主,她不想用那些累赘的手段。
玄昭辞揉了揉眉心,压下一阵眩晕感后才柔声问:“阿雪是否尚未圆房?”
西间的砰声还在继续,甚至算得上剧烈,柏雪双眼逐渐睁圆,活像颗葡萄干吸水后迅速滚成原型的饱满模样。
外头夕阳壮阔,衬得小露台的花花草草生机盎然。
柏雪滚圆双眸,忙得一直在喝水。
玄昭辞轻笑:“不是妹妹让我直问?”
“咳咳咳。”
“慢慢说。”温和嗓音有种平复心绪的力量。
“咳……”柏雪呛得眼圈泛红,“姐姐你。”
一个简单的问题,把燕王妃闹了个大红脸。
柏雪捏着瓷杯,摇头:“没圆。”
玄恒衍让她守了五年活寡,好在她也不是很想和玄恒衍。
玄昭辞站起身:“隔壁不是那种声响。”
柏雪跟在她身后:“姐姐如何得知?哦对姐姐已经……”
玄昭辞脚步一顿,耳根发热:“本宫也没有。”
柏雪:“啊?”
大脑艰难拐了个弯,还想问对方没圆房怎么比她晓得的多时,房门已经打开,不适宜聊过多话题。
她走在前头直接踹开西间门。
离开燕王府后,无需端着礼仪。
既然不是那等事情,声响如此大也不会是什么好事儿,她踹得毫无负担。
玄昭辞鼻尖捕捉到了南磬的气味,专属于她驸马的气味。
南磬在这儿。
她沉下脸:“阿雪,堵门。”
柏雪整个人杵在门口,一副谁也不能从门口踏出一步的坚定表情。
西间整体布局与东间类似,玄昭辞第一时间瞥眼看向小露台,露台一览无遗,没有藏人。
绕过屏风,两名女子趴在床,似是睡了,身上裹着薄被,柔美袅娜的曲线隔着薄被都可见一斑,玄昭辞攥紧指尖。
呼吸漫上了疼意,顿顿的疼。
她扶着床框,轻轻吸着气,缓解脑海中的眩晕和呼吸道的痛感。
“驸马,本宫给你一次主动交代的机会。”
说着话,牙关都在打着寒颤。
炎炎盛夏,房间四角各处盛放着雕刻精美的冰块,丝丝凉意在玄昭辞心间汇聚成刻骨的寒。
她不再说话,缓过一阵不适,直接推开内间门。
·
半盏茶前。
南磬料理完对她动手动脚的俩人,洗了把脸,准备离开,就在此时,门外脚步声传来。
步伐轻缓,略有些急切,却不妨碍南磬凭节奏和声音认出来人。
是玄昭辞。
刹那间,心下大乱。
说自己只是意外路过此地?谁信啊。
她不能被玄昭辞知道自己在这儿,被抓到就完蛋了,好不容易建立起的革命友情搞不好一朝破碎。
至于她在这种黄.色场合为什么会破坏和玄昭辞的友情,南磬乱糟糟的心一时间没能想清楚。
她火速跑到露台,看着栏杆边缘近在咫尺的隔壁露台,心下一横,跳了过去。
·
“衣柜、床底、浴桶、恭桶甚至花瓶,所有能检查的地方都检查过了,姐姐,你那妻子不在。”
柏雪放下手里的花瓶,面带同情地看向床上两位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