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我未放出风声,与母亲说完直接将人都叫到清欢堂中控制起来,这个时候,是谁给轻舟送的信,引她服毒自尽的呢?听母亲的意思,今晨轻舟就未在人前出现过了,可我方才瞧着,她服毒不过一刻钟左右,这段时间,她又去做了什么?为何不走?”
“这些都是疑点,萧瑾禾,你有什么看法?”
杨青也洋洋洒洒说了这么多话,回头却见萧瑾禾依旧垂着头,目光涣散,不知在想什么那么出神,她眯着眸子,伸手拿起旁边的盆栽就扔了过去。
阵风而来,萧瑾禾当即回神,侧头躲过,抬眼看过去。
便见那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我不是说好了,互帮互助,方能共赢?萧指挥使不会是又想拆我们友谊的桥梁了吧?想到什么线索了,说来听听?”
萧瑾禾脑中突然闪过打不过的念头,连忙起身拉着她坐下,才缓缓开口:“怎会?你我夫妻情深似海,我怎敢忘呢?”
“别废话!”
“诶,好嘞!我是想起了一桩事,两年前,圣上寿宴,皇宫中丢失了一个宝物,最后查到一个小太监头上,那太监身上便有这样的印记,此事涉及江湖中人,圣上不欲与他们过多纠缠,这事便就此作罢了,如今想想,这也许就是银渡门的手笔。”
“那宝物可是涅槃丹?”
萧瑾禾有些意外,“你怎会知道?”
涅槃丹,世上仅有两颗,濒死之人的续命良药,又是习武之人增长内力的良方。
传闻一颗在皇宫之中,另一颗无人知其迹象。
两年前,杨青也四处游玩,途径一处时,正巧碰到花无泪在欺负弱小,便出手制止,当时她确定自己伤到了花无泪的命门,非死即残,却不想被他逃走后,不过半年光景,两人再次相见时,花无泪不仅伤好,还内力大增,想来应当是服用了涅槃丹的缘故。
“看来皇宫中也有银渡门的人,银渡门现世不过三年,两年前他们的手便已伸到了皇宫,看来银渡门背后的势力,没有那么简单。”
杨青也胸口有一团怒火在燃烧,不由得想万顷门满门死得惨烈,会不会就是银渡门搞的鬼?
萧瑾禾见她不答自己的话也不恼,这女子见识多,知晓许多自己不知晓的事,知道两年前丢失的宝物,又有何稀奇?
“轻舟已死,线索烧得干干净净,你想怎么做?”
杨青也抬眸,一双丹凤眼漏出狡黠,“自然是,请‘君’入瓮。”
风声簌簌而过,带动着地上的落叶圈着尘土吹进了闲月阁,于此同时,四姑娘掐着腰疾步而来。
“顾寒月呢!我要见顾寒月!”
“四姑娘,我家姑娘旧疾发作,正昏睡着呢,请您晚些时候再来吧。”
“谁给你的胆子拦本姑娘?我有事要问她,现在就要见她!”
“四姑娘,您这样不成体统,我家姑爷还在屋里呢。”
顾晴宜嗤了一声,“怎得?他在屋里与我要见顾寒月有何干系?顾寒月!你给我出来!顾寒月!”
顾晴宜这等性子,若要硬闯,梧桐细雨怎么拦得住?
虽无期也在外面候着,但终究不会对姑娘家动手。
杨青也略一想便明白,顾晴宜这个时候找上门来,应当是为了轻舟的事。
两人相视一眼,她便躺回了榻上。
“让她进来吧,咳咳……”
屋内虚弱无力的声音传来,梧桐细雨便只得退下,顾晴宜顿了一下,咬牙推门而入。
进门便见榻上躺着的女子散着青丝,面色苍白,扶着胸口有一声没一声地咳着,榻边的俊美郎君正心疼地扶着她,轻缓地为她抚背顺气。
这样一副郎情妾意的场景,让顾晴宜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不由得羞红了脸,可她还是昂着首走了进去。
“顾寒月,当真是轻舟要下毒害你?你没说谎?”
杨青也抬眸,这才看清顾晴宜,她眼眶红着,应当是哭了一场,虽站在这强装霸道,但小姑娘眼中的惊慌害怕却是掩不住的,现下这副掐着腰装横的模样,倒是有些滑稽可爱。
顾晴宜身后还跟着个婢子,垂着头不乱看,倒是个知礼数的。
“若她心中无鬼,怎会服毒自尽?四妹妹,现下你应当想的,是她一个婢子哪来的鹤顶红,她是你的人,如今谢罪自裁用的是毒害我的证据,四妹妹,你说旁人会不会觉得,这是四妹妹你授意的呢?若我是你,此刻当想法子与她洗脱干系,而不是冲着自己的姐姐大喊大叫,在此质问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