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在地上的萧瑾禾迷迷糊糊还没想明白发生了何事,抬头便见榻上那人居高临下地瞧他,面上满是倨傲。
武功高了不起啊!
他瞪她一眼,爬了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衫,便开门出去,又见她身边的婢子,哪里会有好脾气?又是狠狠瞪了一眼,冲着院中的桂花树大喊一声:“无期!”
无期从树上翻身而下,稳稳地落在萧瑾禾面前,萧瑾禾又是回头远远地瞪了一眼屋中那人,转身出去了。
细雨梧桐见此,忙进了屋。
梧桐直言道:“怎么瞧着姑爷不太高兴的样子?”
细雨拍了下她的头,“姑娘的事,多什么嘴!”
梧桐委屈地撇撇嘴,垂下了头,“我也是关心姑娘嘛……”
杨青也瞧着,她们的关系越来越好,心中腾起欣慰,不由得笑了声,“这次,你们都做的非常好。”
说着,杨青也起身从妆奁处取出一对玲珑白玉手镯,分给二人一人一只,梧桐眸色一亮,细雨却是惶恐不敢接,“姑娘,这是奴婢的分内之事,奴婢怎敢受姑娘这样大的恩赏?”
梧桐一听,琢磨着也是这个道理,于是不舍地盯着那个镯子,嘴上说着:“对,这是奴婢应该做的,不敢受赏。”
杨青也瞧梧桐这样子,更是觉得好笑,见这两人不肯接,便沉了脸,抓着她们的手,亲自给她们戴了上去。
见两人都欢喜的模样,道:“这礼比起你们对我的心意,怎算贵重?我把这对镯子送给你们,希望你们二人永远如同手足,真情以待。”
“谢姑娘赏赐!”梧桐细雨异口同声。
杨青也笑着拉起她们,“我自小野惯了,没那么多的规矩,日后见了我不必行礼。”
主仆三人脸上都挂着笑,窗外的风吹了进来,正好打在了细雨身上,细雨惊呼一声,连忙过去关窗,“姑娘身子不好,怎得还大开着窗?若是着凉了可怎么是好?”
杨青也垂眼掩下了有些心虚的情绪,便听梧桐道:“姑娘虽身子不好,却实在聪慧,不过就是让我和细雨去问了些话,就逼得这冯管家不得不招认,夫人都没有这样的本事呢!”
此话一出,细雨面色一僵,小心翼翼地瞧了眼杨青也的脸色,便拽了下梧桐,斥责道:“你混说什么呢,姑娘聪慧那是姑娘的能耐,你怎能用身子不好做说辞呢,这不是徒增姑娘伤心?”
梧桐脑子转得慢,不知自己这话极易惹人非议,若是不知她性情的,还以为她这是当面指责杨青也心狠手辣呢。
杨青也自然知道她并非是故意的,何苦跟一个小姑娘计较?
“无妨,什么聪慧不聪慧的,生存之道罢了,若是有人对我下毒我还不反击,难不成要等到去了阴曹地府咒骂他们不成吗?”
细雨脸色难看,杨青也知她顾虑,只好笑着道:“细雨,日后你身上的重担要更重些了。”
说罢,侧头向着梧桐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细雨明白过来,立马道:“姑娘放心,奴婢定给她改了这嘴上没个把门的毛病!”
梧桐虽不知究竟怎么了,却也感受到气氛不对,应当了自己又说错了话,一时有些自责,挪着步子到细雨面前,“对不起,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细雨满面宠溺,伸出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啊!”
主仆三人其乐融融,闲月阁没等到萧瑾禾回来,倒是等到了一位想不到的客人。
顾明华站在院门,歪着头往里探,“长姐可在屋里?”
顾明华不似顾晴宜那般咋咋呼呼,风风火火,她说起话来温声细语,与杨青也扮柔弱相时十分相似,只不过顾明华原本就是那样的性子,杨青也则是装出的一副好模样。
三人在屋中嬉闹,盖住了顾明华的声音,幸而杨青也内力深厚,听到了顾明华的声音,打发梧桐去瞧瞧。
梧桐出来一瞧,还真是三姑娘!
不由得感叹,姑娘这耳力也是十分不错呢!
顾明华只带了贴身的婢子,被迎进屋中时,日光恰好洒在周身,衬得身上那匹碧色织锦流云裙熠熠生辉,倒显得她十分娴静儒雅,又不失女子的娇俏可爱。
“长姐。”
“三妹妹不必多礼,快坐,细雨上茶。”
顾明华连忙摆手,“长姐身子不适,明华前来叨扰本就无礼,哪里再讨要姐姐的茶水呢?”
话及此,她欲言又止,终究还是道:“还未曾谢过长姐昨日差人送去的金疮药。”
而后,顾明华又是一拜,杨青也起身拉她坐下,遮面轻咳两声后,微笑道:“昨日之事,说来都是怪我,姨娘则是因我无辜受累,母亲太过冲动,我这个做女儿的,能弥补万分之一也算是我的孝心了,还望三妹妹和姨娘能原谅一二。”
“长姐这是说的什么话,阿娘做事欠妥帖,母亲罚她全都是合规矩的,长姐这般说,可是要让明华和阿娘无地自容了。”
顾明华话语中处处圆滑妥当,杨青也瞧出这个,也不再与她为难。
便道:“三妹妹今日实在不必说什么谢,那金疮药的情你已与昨日还了不是?”
闻言,顾明华想起昨日夜里,长姐身边的人来寻她,除了给了那瓶药,还问了些事,左不过都是与冯管家有关的。
只是……
顾明华想起这事,脸上有些不自然,虽极力克制,但杨青也还是在她眼中看到了害怕。
“长姐,我听说那坏人抓到了,是冯管家吗?他……他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