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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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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就说来话长了。三年级的时候,学校里掀起一股“考古热”,其实就是挖土。很多同学都说在哪里挖出了贝壳,后来有人挖出了“蓝宝石”,其实是酒瓶子碎片。但在当时,我们都很喜欢挖宝藏的感觉,慢慢地,考古热变得内卷了起来,已经不局限于贝壳和玻璃碎片了。

徐桐送了我一个大钻石,他说是在哪里挖到的,我当时真的信了。但他的钻石和别人挖到的玻璃碎片不同,他的钻石真的长了一副钻石的形状,表面格外光滑,棱角分明但不割手,最重要的是,它比我的拳头还大,沉甸甸的。

他挖出来的宝贝在我们班里绝对算是翘楚,他主动送给了我,我不敢相信,再三确认是要送给我的吗?他非常坚定,于是我就接受了。在我接受之后,他又说,交换条件是给他抄一个学期的试卷。

这个大钻真的漂亮啊……我同意了。

但没给他抄几次我就有点后悔了,因为每次他来抄我试卷的时候我的思考一定会被打断,我无法心无旁骛,也无法接受别人的眼睛一直往我这里看。我非常烦躁,我想要把大钻石还给他,之前他抄得我也不打算计较了,就当是把大钻石放我这里玩几天的交换吧。

可是等我回到家之后,我在书包里翻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我意识到我一整个学期都没办法拒绝他抄我试卷的要求了。

现在想想,那个大钻石真的很像在某个地方扣下来的……

有一次英语考试,他给自己抄出个九十多分,全班第二,因为全班第一是我。当时全班起哄说他是抄的,当然无法辩驳,他确实从未考过这么高。我只记得当时我真的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从未感受过考第一还这么尴尬的,全班都知道我给他抄试卷了!

现在,我跟他说其实我当时真的是很烦!这话我憋了好多年了,从他开始,我真的再也没给任何人抄过任何作业,真的是被抄怕了。

他说:“说实话,当时也只有在抄题的时候才会好好看看你,平时真的挺不好意思……”

如果他不说,我是真的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些了。原来,他喜欢我比我喜欢他要早了很多年。

他:“我终于明白了喜欢上你的真正意义了。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你给了我安全感。”

我有了一丝愧疚,那时的我是迫不得已,也是顺其自然,我从未真正想过帮他作弊,倒是烦他是真的。

他继续回忆道:“在你看来自然而然的事,对我来说就不一样了。我三年级得了一次奖状也是因为你,那是我第一次得奖状啊,当时的心情,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说:“小事小事啦,我都不记得了,你竟然都记得。”

“还有好多事呢,以后慢慢告诉你。”

好吧,那我等着。我感受到了,原来被人喜欢是这样的感觉啊?

我从一开始表白的时候,其实有一些自卑,像他跟我说的一样,他在我面前有自卑,而我在他面前,又怎么不是呢……

高三的时候,我经常翻看他的资料卡,对着空荡荡的聊天框发呆,我好像在等他,可是我等不到。2020年4月13日,那时疫情席卷全国,我结束了漫长的寒假,在回学校的前一天和我的好朋友绝交了。可能因为长久的憋闷,我们的情绪都不好。

在结束了这段感情之后,我照旧点开了徐桐的资料卡。他的头像依然是那个帅哥,但留言卡却出现了一个与之相对的美女头像,她留下一段话:“山水一程,三生有幸。”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整个人都僵住了,我的胸口很闷,喘不过气了。那天晚上我哭了很久,我想我可能是在为绝交的好朋友而哭,不是为了他。

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痛苦到躯体化的程度,好像从那以后我就开始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高三下学期戴着口罩上课,有时候眼泪就在我无意识的情况下流进了口罩里,课间我趴在课桌上不动,但是身体会发抖,会突然走神,会被别人的正常走路突然惊吓到。我想我是出问题了。

我想,当初你明明说会永远陪我,原来,是真的在骗我。

后来,我发现他的头像换掉了,他在空间发的她的照片也全都删掉了。他分手了。

可是我有什么资格在意他分没分手?这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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