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得不错。
陶峦眯紧眸子，手上不停翻着策划书。
晏怀纯虽然有时不着调，能力还是没问题；陈灵霏改的地方，虽然仍不够深入，但明显也有进步。
“周末还加班，简直惨无人道。”
“没办法，打工人打工命。对了，你那个断掉的手珠哪求的？记得最好去原寺庙一趟，求佛祖原谅你。”
晏怀纯和陈灵霏在后面悄悄咪咪说小话。
“有这种说法吗？”
“有哇，尤其是开过光的串珠，”
陶峦抬头盯着她俩，若有所思。
康河古镇内部布置的al技术也完成大半部分，她们也需要和源启那边的人谈细节部分，时间紧迫，今天周六加个小班去康河。
贺培精神力还不错，跟在陶峦旁边默默做着记录，其余两个人大概昨晚累坏了，魂不守舍站在后面。
熬夜对于陶峦几乎是家常便饭，她是想睡睡不着。
小腹忽然一抽，这次大概淋雨原因，往常只会有头两天痛，这次前几天还是隐隐做痛，今天则感觉近乎要痛晕。
还好她提前吞了粒止疼药，保温杯里也装满红糖姜茶，可以时不时抿一下缓解疼痛。
“她就是你们请来做宣传的人？”
一道嘲讽男声响起。
陶峦停下谈话，抬头看向来人。
秦庭礼套着一件深蓝色羽绒背心，在人群中异常显眼。
“贵公司还是好好考虑合作对象，随便从大街上拉个人来，小心功亏一篑。”他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陶峦听见。
从眼镜后面射出一道尖锐目光，似有似无落在她脸上。
陶峦仔细打量他全身，尤其是停留在他胸前那根滑稽的粉色羽毛，若有所思地点头，“确实，比如在美术策划这一方面，太小众的审美很难带来群体收益。”
蓦地想到她那句“审美偏见是一种智力障碍”，秦庭礼脸上瞬间变得难看至极，“你！”
那边源启的几个人连忙出来解围，拉着秦庭礼又哄又夸把人给劝走了，周围瞬间清净不少。
这男的心智到底成熟吗？
陶峦暗自摇头，继续和身旁的人对接。
身后，陈灵霏拉了拉晏怀纯衣角，小声凑过去问，“这样子对秦庭礼说话，没问题吗？”
晏怀纯唇角上挑，“他活该。”
一行人继续往康园中心走。
精美紫萝舫立在康河岸边，仰首，花穗翩然摇曳，缨络四垂如瀑，顾盼，水面犹滑润绸缎，白纹似流动褶皱。
“那是什么？”陈灵霏侧身，摇晃着脑袋四处看。
“不系舟，也叫旱船。”陶峦边回忆边答道，“要是春天来就好了，花从空中飘在水面一片，又有蓝天白云倒映，好想跳进去，跳到另一个世界去。”
康河游园年年开，她早就感到腻烦，然而梦中总是牵挂这一幕，唯有这不系舟系着她的乡土情。
“感兴趣的话，我们进去瞧瞧。”孙蕊初提议，她是源启负责人之一，也负责和陶峦对接宣传这方面。
没想到船舫内有一群穿着西装的人，大部分是源启的高层领导，应该是来参观康河。
孙蕊初连忙带着人上前打招呼。
“这位是青木传媒的陶小姐吧？”女人站在人群正中间，弯唇大方笑着。
这是杨锦榆，源启研发部的大佬，源启绝对话语权之一。
“我是，久仰杨总大名。”陶峦微笑回应，率先伸出手。
杨锦榆回握，“芭克丝的案子很出名，很期待这次合作。”
“陶老师，你要不给杨总介绍介绍这次宣传方案？”孙蕊初偷偷给她使着眼色，如果杨锦榆非常喜欢，会议室那边再挑剔就过分了。
陶峦迅速接住她暗示，几步走到杨锦榆旁边。
“康河景点在全国比较突出，又主打沉浸式虚拟游园，送货上门，所以ip本身自带较大热度。”她翻开策划书，指着数据，“再加上与媒体的合作，最近一个月讨论度破万，主要是围绕景点本身、虚拟云游以及......”
察觉到有一道目光若有若无停留在自己身上，陶峦一面说，一面用余光瞟向四周，倒是有挺多人听她解说，但通通不是那道目光来源处。
“我和陈经理问过相关负责人，整个园内技术计划在这周完工，那么刚好能联合元旦节做宣传，具体活动有......”
不是错觉，她边说边向舫前走几步，略微抬头，果然瞥见熟悉的脸。
祝聿身穿深色西服，半低着头，随意靠在船舫二楼深棕色木栏，骨节分明的手搭在雕栏上面，唇角噙着一抹弧度，正懒散地微眯着眼，视线直直落在她脸上。
见陶峦发现自己，他略微直起身子，黑眸一瞬不瞬审视着她，脸上的伤还没完全好，徒增几分凶气。
她连忙低头，面上依旧平静无澜，“按照往年数据，康河古镇热季在七月，所以这次用冬日游会主题形式，可以满足大众期待的反差感。”
“确实不错，”杨锦榆十分赞同，“要是元旦那几天能下场雪，这儿应该会更美。”
陶峦半挑眉，“我们也考虑过这种情况，所以制定了‘康河限时雪景’活动。”
上次和陈灵霏一次吃火锅，她提过下雪这事，陶峦忽而觉得这也可以作为一个“卖点”，下雪在南方还是比较少见。
包括杨锦榆在内的众人都出乎意料看向她，不过随口一说，居然也有准备？
陈灵霏和晏怀纯默契对视一眼，望到对方眼中的骄傲，陶姐向来聪明又靠谱，这会来看还是个神算子。
陶峦大方笑笑，“贺培，你来介绍一下吧。”
贺培微点下头，上前开始做起介绍，“如果下雪，那么侧重于美术策划这边，河上雪景、船舫围炉以及热闹集市相结合，则会更突出......”
陶峦退后几步，尽量让贺培更好发挥。
那道沉沉视线还没移开，搞什么，大庭广众这样盯着自己，很容易被看出问题的。
陶峦抿一口红糖水，压下心中隐隐不安，从口袋中掏出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