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姜被带进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启禀太王,太子,夫人已经带到。”文闾说完就退了出去,生怕姬冼的怒火会殃及到自己这条池鱼。
姬静回头看了宣姜一眼,知道自己恐怕要完了。姬冼正在气头上,就算她现在主动跟他坦白也免不了一个被废的命运。
宫外大半都是他的人,让他们杀进来?
姬静手心全是汗,正待出声之际,宣姜却先于她开口了。
“王上,您可要替臣妾做主啊!”宣姜扑过去抱住姬冼的腿哭道。
姬冼被她搞懵了,习惯性地把她扶了起来:“起来好好说,地上凉。”
他的体贴让宣姜忐忑之心稍安,于是泣道:“王上,臣妾不知道太子都污蔑了臣妾什么,可臣妾知道太子为什么要这么做,请王上听臣妾一言,臣妾死而无憾。”
“你说。”
宣姜却一下子跪地不起,哭得梨花带雨:“王上,臣妾对不起你,你还是杀了臣妾吧。”
“哎呀寡人不是说了么,有话好好说,别寻死觅活的。”姬冼忍不住心软了“就算你是姜氏后人寡人也不杀你,别哭了。”
宣姜停止了哭泣,抬眸不可思议道:“王上,太子是这么污蔑我的?”
她突然咯咯笑了起来,状似疯癫道:“太子可真有创意,哈哈哈。以为这样就能弄死我么?也不想想王上这么英明的人,岂会受你蒙骗。”
“宣姜,你没病发什么疯。”姬静皱眉斥道。
“你给我闭嘴!”姬冼呵斥回去,又柔声道“黛儿,跟寡人说说,你怎么得罪太子了。”
宣姜恍如大梦初醒,再次扑进了姬冼怀里:“王上,太子他、他不是人,他奸/污了我,还想灭口,我好害怕啊。”
“你放屁!”姬静直接站了起来。
姬冼的脸色一瞬间变得五彩纷纭,最后冷冷地盯着姬静:“是你冤枉了夫人,还是夫人冤枉了你?”
“我若冤枉了她,就叫我不得好死。”姬静的声音和姬冼的眼神一样冰冷。
“王上,臣妾敢以宝树的性命担保,臣妾若有一句谎话,就让宝树立时夭折了吧。”宣姜哭泣道“臣妾已经对不起王上了,就让我带着宝树一起死了算了,好让我们娘俩在地下也有个伴。”
“少说胡话。”姬冼听她提起宝树,三分柔情升做五分,但仍不肯相信姬静会做这种事“太子的品行寡人还是信得过的,或许那日月黑风高,你认错人了也未可知。”
姬静险些笑出声,她父王可太有意思了,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她一定会笑到满地打滚。
宣姜脸僵了,万万想不到姬冼会说出这种话来,一时竟把准备好的词给忘了,干巴巴道:“王上说笑了,这种事怎会认错人呢。”
她原本笃定了姬静不敢亮明身份,想赌上自己把她锤死,结果没想到姬冼的脑子长得如此清奇,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那你告诉寡人,是什么时候的事?”姬冼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
“就在王上昏睡的前一天。”宣姜泪眼婆娑“太子从您宫里出来就进了臣妾宫中,直到天黑才走,许多人都看到了。王上,您若不信大可把他们叫来作证。如果太子没有对臣妾行不轨之事,他何必趁王上昏睡时登极呢?如果不是心里有鬼,他又何必非要置臣妾于死地呢?”
宣姜的话戳中了姬冼的软肋,他本就对姬静逼宫耿耿于怀,这下可算找到了理由。
“宝栾,你还有什么话说?”姬冼神情复杂,他很难说服自己相信他的黛儿对姬静的指控,但姬静的所作所为却逼得他不得不信。
黛儿说得不错,他又不打算传位给别人,姬静干嘛急吼吼地要架空他,完全没有任何理由。再者,姬静在黛儿这件事上反应过度了,黛儿是他的妃子,他还没急呢,她一个太子急什么。
别跟他说是因为太子忧国忧民,他不信。
姬冼是那种凡事都写在脸上的性格,姬静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开始将信将疑了,忍不住想把宣姜骂个狗血淋头。论有创意,她宣姜才是妥妥的第一,没有十年羊癫疯都想不出这种点子。
“父王,儿臣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