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就先打了一个,枪针穿过去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先是麻和热,痛意随后才慢慢蔓延上来。
可这点儿痛,无论怎么说都是算不得什么的。南辛劝陆离说真的不疼,才有了后面每天换着耳钉戴的陆离。
叙郃心底的阴霾一扫而空。
他眼底显出笑意来,正想要开口再说些什么,就看见omega又偏过头来,把耳廓往他掌心蹭,语气轻,猫儿一样,“怎么样,好看吗?”
手上的动作霎时顿住,叙郃喉结一滚,半天才低低嗯了一声。
南辛半边身子都软掉了。他瞥见叙郃默不作声地调高了一档手环,鼻间的苦艾酒信息素若有若无。
他攥住alpha的手,掀开眼皮望向叙郃,“叙郃,你易感期是不是该到了?”
南辛是故意的,叙郃知道。
距离上次才过了一个月不到,alpha的易感期三个月一次,哪有这么快的。
南辛看见自己刚问完这句话,alpha的耳廓就蔓上可疑的红晕。可叙郃的脸还是正经得很,抿着唇没说话。
圣诞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从南辛怀里跳出去,扭着屁股钻回了自己的窝里。
南辛盯着叙郃的眼睛,灰蓝色的像皑皑冰原,可真的该死的漂亮。
莫名地,他后颈腺体的位置有些发热。南辛缓慢地眨着眼睛,膝盖挤进alpha的大腿间,意味不明地蹭了一下,如愿听到alpha的一声粗喘。
他的气息也不稳:“带抑制剂了吗?”
叙郃没有回答,只是低头亲上他的嘴唇。南辛溢出一声笑,给alpha把手环摘了下来,闭上眼睛揽住了他的脖子。
***
这是叙郃第一次在南辛家过夜。
他这次比南辛醒来得早,可能是昨晚把omega折腾得太狠了。
南辛的头发好像又长长了,叙郃伸手给他挽到耳后,就看见omega的睫毛轻轻颤了两下,慢慢睁开眼来。
“吵醒你了?”
alpha语气温和,南辛早上起来声音还哑着,说了句没事。昨晚本来就做到半夜,叙郃最后还顶进了他的生殖腔,去浴室清理完已经是凌晨五六点了。
他几乎是倒头就睡,现在醒了也还没缓过来。
叙郃胳膊还揽着他的腰,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今天还去工作室吗?”
……他今天能去得了才有鬼了。
南辛撑起身子,从床头柜拿起一杯水喝了两口,才慢慢开口:“不去了,反正昨天已经把画画完了。”
叙郃看着omega后腰细细密密的吻痕,全是自己昨晚咬出来的。
他晃了一下神,移开眼又挪回来,等到南辛把水杯放下,他才又把人揽进怀里,“那再睡会儿……”
昨晚到今早,alpha实在是黏糊得不正常。南辛揉了揉叙郃的头发,闻着空气里飘渺的苦艾酒味,“你易感期真来了?”
半晌,叙郃才闷闷地回了句不知道。
其实他的易感期已经紊乱了,并没有个固定的周期。他没给南辛说这事,可好像只要南辛在他身边,他就像是随时随地都处于易感期。
他罕见地觉察到,自己现在敏感又脆弱。
他和南辛好像回到了比三年前更亲密的关系,甜蜜又恩爱,可叙郃的心里还是惴惴不安。
他对南辛说了无数次爱,就差把自己的心掏出来摔个稀巴烂,让南辛把里面的爱意细数得清清楚楚。
可是南辛爱他吗?叙郃不知道。
他想着想着,把怀里的omega抱得更紧,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开口:“南辛,我们这样是复合了吗……”
南辛不易觉察地一怔,随即勾起一个笑,语气轻松又无辜:“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过吗?”
叙郃的心猛地沉下来。
是啊,南辛从没答应过和他在一起,三年前的婚约也不是他自愿的,哪里谈得上什么复合不复合。
可是他已经把自己所有的脆弱也好,难堪也好,还有痛苦,还有爱,全部都已经给了南辛。
如果南辛不爱他……如果南辛还是不爱他……
叙郃咬碎了一颗青杏,酸得他四肢百骸发疼。他不愿再想,翻过身发狠地咬南辛的嘴唇,亲吻止不住地落下。
他望着南辛逐渐变得雾蒙蒙的眼睛,简直头一遭,急不可耐地想问眼前的这个omega,你哭过吗?为我流过泪吗?泪水会流经你眼睑下的这颗痣吗?
到最后,叙郃却只是闭上了眼,与他额头相抵。
南辛的眼睛慢慢恢复清明,双手懒懒地拢过alpha的脖颈,嘴角带着笑。
他当然全部都看见了,所有失态的瞬间,所有爱而不得的焦躁……这一切都让他觉得安心得无以复加,心脏被填得满满当当。
爱我,叙郃。就这样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