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常说罢,两眼一翻便昏睡了过去。
祁无娄见此状况,麻利的策马过去,翻身下马拍着梁常的脸颊:“醒醒,醒醒!”
黑马用嘴拱了几下梁常的手,将缰绳甩到了梁常手里。
梁常手指微动,偏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缰绳,随即抛了出去,抬眼看着祁无娄:“……我要告假半天,这马溜得我头晕眼花。”
他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黑马看着被丢远的缰绳,眼中带着良多委屈与沮丧。
祁无娄把人扛起来,放在自己的马上捆好,一手牵着黑马的缰绳拽了一下:“起!”
黑马巴巴的看着他,用头拱了一下缰绳,将缰绳从祁无娄手里拽了出来,不肯站起。
“……?”祁无娄再度拾起缰绳,缰绳又被马撇走了,他拍了拍马背,“……认主了?”
黑马发出一声悲鸣。
祁无娄惊异之余,将缰绳拾起来放在梁常手里,可惜梁常就是不拿。
梁常艰难睁眼,眼前依旧发晕,再度把缰绳抛了出去:“……不要,它太难训了。”
马有灵性,一听这话再度悲鸣。
“你牵着它,我牵他不动弹!”祁无娄心塞得很,将缰绳塞进了梁常手里,攥了攥他的手,看着黑马站起来,忍不住骂道:“你个畜生,老子喂你给你洗澡,你一点也不念啊?”
黑马微微甩了甩尾巴,不看祁无娄,模样高傲得很。
如此,祁无娄带着两匹马一个人回到了军营之中,又叫军医给他包扎了伤口。
梁常睡了一上午,醒来时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他从床上下来走出账外,先是抬头看天断时候,这之后才看那匹没有被牵回马厩,而是被栓在营帐外的马。
马打了个响鼻,眼里的喜悦藏也藏不住,它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梁常不明所以:“……?”
“它认你了。”祁无娄不知道从哪个方位冒出来说道。
梁常没什么表情,试探着伸手摸了摸马头。
马很顺从,但梁常没那么多兴致,他心中多的只是些许驯服一匹烈马的开心,没有更多。
“这匹马我跟李耙都试着驯服过,就在你这儿服软了,收了得了。”祁无娄说着,拿着一块布擦手,“正巧上午还没带你练骑射,下午带你。”
梁常默然良久,抬脸看向祁无娄:“意思是日后若是上战场,我也骑这匹马?”
“嗯,不愿意吗?我对这匹马主人的要求是:谁驯服就是谁的。”
梁常莫名其妙的得了一匹马,心里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那我需要给它喂食,沐浴?”
祁无娄眉梢微挑,逗弄道:“嗯,既然分给你一匹马,这马自然由你照顾。”
梁常看了祁无娄半晌,张嘴欲言又止,终是信以为真了。
以前借了别人的马他都是要照料的,照顾战马应该与照顾平常的马别无二致吧?
梁常思忖着,并未多问。
“吃些东西吧,你睡了一上午,午休被免了,待会儿带你练骑射。”
祁无娄语气中带着似有若无的不情愿。
梁常噎住,心道:
怎么没人跟我说上午未曾参训中午要补上?
遂厚起脸皮道:“晚上吧?”
“呵……你真会挑时候,本将满足你。”
说白了祁无娄也不想大中午的教别人东西,他要睡觉。
祁无娄说完便走了。
中午梁常没睡,将马前回马厩,拿着矮凳坐下,给喂了些干草,而后静静看着。
良久,自顾自地喃喃:“你叫没名还是真没名?”
马自顾自地咀嚼着,抬眸瞟了一眼梁常,尾巴甩动着赶走了几只蚊蝇。
“……”梁常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喜欢跟动物讲话,他听不懂动物说,动物也不一定听得懂他说。
“罢了……”梁常叹息,寻摸了半天给起了个名,“你以后叫玄铁吧。”
草率,但好记。
索性玄铁是匹马不会说话,不然看玄铁那眼神,张口了恐怕得骂死梁常。
另外说,如果梁常有条狗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给狗起名叫铁柱。
约略过了一个半时辰,梁常按规定到校场上等着。
李耙看着头一个到,但空手来的梁常沉默良久,问道:“要教你骑射,你不牵马自己过来,你要骑谁?”
李耙怼人的技能一直很顶,把梁常说得一愣一愣的,但又不知道怎么反驳。
“噢!”
最终梁常半晌才发出了一个恍然的声音,麻利将玄铁牵了过来。
再度到教场时,只见教场中间秦燎握持双锤,站姿无比雄伟,但看他脸上带着些许拘谨。
他没用过这个,只抡过大铁锤。
“此乃擂鼓瓮金锤。”李耙说着,将手腕缠了一圈。
而后,李耙接过双锤,摆出的架势看着唬人,实际上抡起来也很吓人。
此时无风,但李耙舞锤之势使得半空之中嗡嗡作响,仿佛能将天捣破一般。
梁常不由自主地带着玄铁往后躲了躲。
感觉单是一只锤就能把人抡飞出去,飞不出去也得受内伤。
约略过了两刻钟,祁无娄穿着骑射服出来:“愣什么呢?换衣服。”
梁常将马拴好,又被驱逐着去换骑射服。
外头,祁无娄拿着一把干草试图跟玄铁交流:“吃点。”
玄铁看了一眼干草,又看看祁无娄,偏开头不吃。
祁无娄:“以前都是老子喂你,你现在清高起来了?!”
玄铁跺了一下左后蹄,白翻了祁无娄一眼。
看起来很是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