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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又见当年弃我不归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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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百官宴已近尾声,麟德殿中宫女内侍有条不紊地准备着家宴,各宫嫔妃与皇后已经到场,年纪尚小的皇子公主们也陆续入座。

主位和右手边的空位是留给陛下和王爷们的,左边却也有一个,就在皇后下首。小宫女奉着银筷过去,被掌事宫女拦下:“错了,换双金的来。”

“请问姐姐,那坐的是什么人啊?”小宫女踮着脚向里张望。银筷已是皇子的规制,普天之下用镶金黄花梨木的,只有帝后再多一位兆王而已。

掌事宫女将她拉到一边,小声说:“是前朝出关和亲的玉常长公主,西突厥可汗死了,便奉召回京。”

“回京?”小宫女有些疑惑,“和亲公主也能回来吗?”

掌事宫女不愿多说,又怕她出错:“是兆王请了旨意要她回京。总之你小心伺候,快些去吧。”

是夜金吾不禁,皇城上放了烟花,传来消息说前朝将要散席。

易涟清便是在此时走进麟德殿的。

随着一声唱和,众人好奇的目光都投向这位有史以来第一位和亲召回的公主。她身着翟衣,头戴九树花树冠,施了粉黛仍挡不住有些苍白的脸色。

易涟清缓缓下拜:“臣妾见过皇后。”

“姐姐多礼了,”皇后连忙下座扶起她,“一路舟车劳顿,可还好?”

“多谢娘娘关心,”她露出一个笑容,“京城比关外暖得多,一切都好。”

皇后和她没什么话可说,客套了两句各自落座。宫女引着她走向座位。不论座次用品,都远远高出了她本应有的规格,易涟清有些奇怪,看向皇后。

“姐姐不必在意这些虚礼。”新帝登基不久,皇后也年轻,依稀刚过双十,此刻的笑容中竟带着一丝勉强。

易涟清本是宗室女,因为和亲封了公主,与新帝又不亲厚,皇后断没有道理这样礼遇她。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请旨的兆王要求的。

就在此时,内侍喊道陛下到,众人跪倒行礼,皇帝带着一群王室宗亲走进来。落后皇帝两步的是个青年,身形高挑,剑眉星目,端的一副好相貌,却见所有人都战战兢兢,不敢抬头。

正是兆王。新帝年幼,朝堂之事便由他一人操纵,偏偏陛下很是信任他,任由他排除异己扶植党羽。因此他在朝中权势滔天,鹰犬众多。

易涟清在人群之中。离开五年,新人换了旧人,周遭谈笑的后妃们一个也不认识,麟德殿都重建过一次。物是人非,连那人也变了。她掩在裙下的手不由自主地抓紧。

“诸位平身吧,家宴不必拘礼。”皇帝落座,众人谢恩。

席间皇帝同兆王说话,对方爱答不理,有时干脆不答,任由皇帝讪讪地等人解围。而周围竟无一人敢置喙。

易涟清低着头,安静地坐着,偶尔回答几句帝后的问话,不过是些寻常往来。她仿佛游离在这陌生的朝堂之外,茫然地看着她不属于的时间。

除了一个人。她放下酒杯,终于接着酒力的加持,悄悄抬眼看过去。不料那人也看过来,将她的目光抓了个正着。

瞳孔如同深潭,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她仍然感受到刺骨的寒意,手一抖,酒洒出来打湿了袖子。

她慌乱地别开眼,却见他坦然朝她举杯,还微微笑了笑,对她与对这满屋的旁人毫无分别。她也举杯,接着袖子的遮挡,逼回眼中泪意。

五年了。

分别时方才知慕少艾,转眼她已嫁作他人妇,而他也不再是忍气吞声的质子,如今大权在握,翻云覆雨。少年时的情愫,对他而言又能重几分呢?

她怕困在旧梦里的人只有她一个,对着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念念不忘,若是自己咀嚼也就算了,暴露在他面前,实在狼狈得不体面。

于是用不胜酒力的借口离开,怕再次对上那双平静无波的眼。

前几日下了一场雪,草丛树枝上还留着积雪,她匆匆逃到花园中,方才察觉到鞋袜浸湿。

喘了口气,她又笑自己自作多情,没准人家早已经不在意往事,她这样离开,不就说明心中有鬼吗?

果然白日不能说人夜间不能说鬼,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她几欲逃遁,却听他叫她:“易云涯。”

那是她的字。易涟清转过去行了礼,自认为表情无懈可击:“王爷。”

兆王顿了顿,声音中有些古怪的情绪:“免礼吧。易小姐贵人多忘事,恐怕早已忘了故人。”

“……奉江,”易涟清用旧友的语气同他说话,态度熟络而疏远,“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陆端站在背光出,脸上表情看不清楚,他负手而立,淡淡道:“难为你还记得。”

“不敢忘记。”

“是吗?”陆端说,“易小姐胸中山川沟壑,还能有我一席之地,实在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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