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在一边架子上的金黄色的南瓜,房梁下挂着的玉米,红色辣椒和蒜头,屋子墙边整齐的摆着的村里腌咸菜的坛子。
墙角挂满零零碎碎小装饰的一棵松树,一边就是造型独特的一大一小两个狗窝。
树下除了一看就很舒适的躺椅,一边还有低矮的小桌子和小凳子,上面的竹编小筐里放着果干还有寻常的干果子,桌子上还有着一个燃烧着炭的小炉子,上面放着陶罐子里面煮着什么似的。
虽然此时天已经冷下来了,这个院子没有那股子冷寂,反而有着一丝丝烟火气。
“大人,屋里请。”
商嘤和谢沉辞本来这阵子一直没有闲着,好不容易过冬的东西准备的差不多了,正想要在院子里围炉一起看话本子,却没想到迎来这位“大神”。
肖宴侧头看了一下已经有些烧开的陶罐:“也不必进屋里了,今日阳光正好,就在你这院子里坐坐吧。”
商嘤只能答应着,将人迎着坐在小桌边,肖宴也没有客气直接坐下来。
谢沉辞慢慢走到屋里搬出来一个小凳子,陪着坐在了一边帮着倒茶,商嘤稍微隔出来点距离坐下了。
她虽然没有什么男女大防的观念,可是这种出身京都的贵人大抵是不习惯的吧。
谢沉辞用煮开的水烫了杯子沏了家里唯一的茶叶,先递给肖宴:“大人用茶。”
之后倒了另外一杯给商嘤,商嘤捧着当初从程家顺过来的茶具,慢慢的吹凉。
肖宴看着茶汤虽然比不上自己平日喝的那种倒是也不嫌弃,觉得有些野趣,喝了一口放在桌子上,才开口。
“李贵那案子已经查清楚了,已经判了十日之后斩首。”
商嘤微微睁大眼睛,虽然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可是真的听到还是觉得心惊,看样自己的直觉果然不错。
肖宴看着对方有些可爱的小表情,低下头掩饰一下嘴角上翘的弧度:“那么我能问一下,你为何会怀疑是李贵杀了李根的么?”
这也是他这次过来的主要目的,他虽然外放到这个偏远的小县城,却并不是被家族放弃,反而是他自己求得的机会。
他在审案上向来有自己的法子,所以在审理李贵的案子上没有遇到什么难度。
不过他却是好奇商嘤一个闺阁小姑娘也能有那样的判断。
商嘤看着眼前人眼睛里透着的那股子审慎,虽然不知道对方心里是如何想的,她却知道这个回答是眼前人所重视的。
她微微思考了一下,才开口:“实际上,大部分是我的直觉还有一点小小的线索。”
“当初我盖这个庄子的时候,借住在村里的人家,有人在半夜的时候悄悄往我住的屋子里放蛇,后来我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猜测可能是李贵。”
“之后遇到李贵的时候,他看着我的眼神不得不让我警惕。”
“再就是那些人贩子案子之后,李贵的某些表现让人觉得很奇怪。”
“线索就是李根死了之后,他爹曾经去过李贵家里,之后李贵就要搬走。”
这话的意思就很明显了,李贵的行为引起人的警惕,能够看出对方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再就是他的心虚,毕竟要只是他在背后挑拨李根也不至于到举家搬迁的地步。
肖宴没想到这姑娘如此聪慧敏锐,竟然通过这些蛛丝马迹就推断出李贵的不寻常。
“想来,李贵来烧庄子的事情你也想到了吧,所以来了一招瓮中捉鳖?”这也是在审案子的时候他发现的细节。
李贵其人算得上是胆大心细,这要是一般人遇到,可不会那般轻易的抓到人。
商嘤笑了一下:“大人这可就是高看我了,是阿辞听到的不寻常的动静,我可没有想到他会来烧庄子,不过是身上有股子蛮力罢了。”
肖宴听到这话也笑了,他确实听来查探庄子的官差说了,这院子里什么也没有毁坏,只有那院门竟然完整的掉在院子外面,被烧毁了。
事情既然已经问明白了,三人就在院子里闲聊喝茶。
谢沉辞看了看日头,目光看向商嘤。
商嘤也明白了,有些无奈的说:“眼看着到中午了,不如大人就在我家里用饭吧。”
她其实不太喜欢和肖大人这种满身都是心眼子的人打交道,奈何这个时辰在这,人家还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
肖宴点点头:“商姑娘如此盛情,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本来是没有这个打算的,主要目的既然已经达成了,他也想过要走,可是看着两人在自己眼前的眉眼官司,还有那小姑娘眼里的无奈,竟然起了捉弄的心思。
商嘤心里是真的无奈了,不过也只能起身:“大人稍等,我们去置两个小菜。”
这些日子,都是谢沉辞做饭,她在一边帮手,配合默契倒是习惯了。
恰巧晚晚去院子外疯跑一圈回院子里了,她也就顺势留着小狗陪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