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师指掌门的亲传弟子,此人天赋出众,是谷清门的风云人物,也是原主恋慕的对象。
这件事在同门间不是什么秘密,毕竟原主曾经表现得很明显,大师兄去哪儿他都喜欢粘着。
但言泽总不会解释说他是另有目的,便借着这个由头撒泼道:“’掌门说了,还剩一口气的都要去找闻朔‘,这不是你自己说的?自然也要算我一个。”
季谭也他一眼:“你能行吗?被那魔头瞪一眼都能吓昏过去,真看见他了你还能走得动路?去了也是添乱。”
下床走了两步之后,头晕的感觉有所减轻,言泽总算能抬起头目视他们。打量了一下两人,他笑道:“可是师弟们身上也有伤,总不能你们都去前线,留我一人躲懒吧。”
此二人身上所受并非剑伤,而是最后着急忙慌躲避闻朔时被其他同门冲撞误伤,听到言泽这番话,脸色或气愤或窘迫。
“哼,”季谭冷笑一声,“我看你是想在大师兄面前出风头想疯了吧,这么危险的事也敢当儿戏,好,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就带上你,到时候可别哭着求着要回来。”
“放心吧,遇到危险你们尽管跑就是,不用管我。”
言泽将剑佩在腰间,潇洒地背起手,跨过门槛,迎面走向光影里。若不是头顶还缠着那两圈绷带,看起来真是神清气爽。
身后的季谭和韩明明对视一眼,无不在心里嘀咕道:这家伙该不会是被闻朔给吓傻了,脑袋出问题了?
从竹舍去往演武场的路上遇见不少同门,三人跟在后面,听到了他们七嘴八舌的讨论。
“欸,我听说掌门这次发了好大的火,结果隐阁看守的弟子全都死了,想追责都找不到人。”
“可我记得今天值守的是谷师兄,谷师兄也遇害了?”
谷师兄。听到这个名字,言泽微微一愣。
此人是大长老的亲传弟子,天资不错,修为和大师兄不相上下,深得大长老器重。
可惜因为说话有些结巴,远没有大师兄受欢迎。
又听前面的人一脸夸张地说:“何止,闻朔那厮丧心病狂,还放玄火烧了隐阁,师兄们的尸身都被烧得不成人形!大长老只能靠断剑认出来人,简直要气疯了,说要亲手杀了闻朔,给师兄们报仇。”
“闻朔还真敢这么做啊……”
“那魔头发起疯来谁能拦住,当初他叛逃的时候三百多人联合围堵,硬是让他给杀出一条血路。”
“都说他是修炼到走火入魔才性情大变,我倒觉得他本性如此。”
“就是,什么样的人能像他这样肆无忌惮地杀人,肯定是天生变态。”季谭凑上去附和,试图加入人堆里。
那几人先是因为有人插话吓了一跳,转头看见季谭,表情顿时变为不屑,再瞥见他身后低着头的透明小跟班韩明明,以及满头绷带的言泽,不屑的表情更扩大了。
“你们三个跟着来凑什么热闹。”
季谭笑容讨好:“师兄,你们也要进山吗,能不能带上我们一块。”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咱门派的装死高手么。”这几人中,修为最高的是一个叫李琼的师兄,他居高临下地嘲嗤道,“不继续扮死人,跑出来干什么?难道你也要来凑进山的热闹?”
被无视的季谭愣了愣,不甘心地低下头,拉着韩明明站远了一些。
言泽神色如常跟着走在后面,却见前面所有人都停下来盯着自己。
他左右看了看,身边空无一人,突然也停下脚步,恍然道:“你是在跟我说话?”
或许是他表情太无辜,李师兄被反问得一愣,随即更加愤怒:“你装什么傻?”
天地良心,言泽是真没反应过来。他以前不说人见人爱,至少人缘极好,这是头一次被人拐着弯的骂,愣是没听出来。
李师兄又冷笑一声,咄咄逼人道:“师门待你不薄,给你机会让你除魔证道,结果你却装死晕过去,真是丢尽我谷清门的脸!”
前面几句言泽不敢苟同,唯有最后一句深以为然,于是他诚恳地点头:“师兄所言甚是,师弟也觉得太丢人了,下次遇见这种机会,我绝对让给师兄,让师兄为师门争光。”
“……”李琼被噎了一下,分不清他是真奉承还是假装傻,一时答应也不是,拒绝也不是,尴尬地张着嘴。
其他师兄弟见这平日里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小妖居然学会了还嘴,顿感新奇,窃窃私笑。李琼面子上挂不住,羞恼道:“……你以为我不敢吗!”
言泽更加诚恳地摇头:“哪的话,师兄自然比我勇敢得多。”
“……你!”
他这副无赖态度惹得李师兄气恼至极,抬手便要教训他,季谭离得近,眼疾手快地拉住他胳膊,劝道:”师兄,同门不可私斗,要是让大师兄知道了要掌罚的!何必和他一般见识!“
其他弟子也纷纷上前拉架。
这里离演武场近,李师兄怕事情闹到大师兄那里,果然收手,但他那股气没撒出去,无差别地迁怒旁人:“一个恶心的妖怪,一个叛徒的弟弟,还有个连剑都用不好的胆小鬼,大师兄才不会让你们三个废物去拖后腿!你们永远也别想进本宗修行!”
撂完狠话拂袖而走,众师兄弟叫着“李师兄”,连忙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