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虫群编织的故事里也有这么一幕,炮灰被男二找到,对方恶狠狠的一句台词后,属于炮灰何煦的剧情便落下帷幕。
【怎么会有你这样恶毒的人?这样利用她的信任!像你这样的垃圾就只配待在垃圾星度过余生。】
在阮锦发红的眼瞳中,何煦仿佛找到几分走向剧本的可能性。
如果阮锦稍存恨意,将他送往垃圾星……就算阮家姐弟和殷飞扬念及旧情不会安排炸毁运输船,他也能自己安排!完美领到便当、诈死脱身!!
何煦勉励忍住心头浮动的期待,伪装冷漠故意挑衅道:“怎么是你?是我之前的拒绝不够明确,还是你姐姐也不足够让你长个教训?”
话说得有些狠,何煦自己心头都是一紧。
他抬眸去看,却未能捕捉到阮锦的神情。
毛茸茸的脑袋重重埋在他的肩侧,阮锦倾身靠近,像是靠在了他的身上。
本就仰躺的姿势使不出力,陡增的重量与突然被钳制在侧的双手让何煦发懵,隐隐生出某种剧情跑偏的不安感。
还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本该在此时发放便当的阮锦突然支起身。
何煦得以看清阮锦发红的眼睛,凶狠褪去,竟是瞧出几分委屈。
何煦:“……”我应当是看错了。
阮锦:“为什么你就不能多看我一眼?”
何煦:“什……”么?
阮锦:“别动。”
阮锦靠了回去,碎发落在何煦的耳边有些扎人。
这样的姿势,尤其是对面还是一个表露过好感的人,无论如何都太过暧昧。
何煦想也不想单手撑床试图起身,另一只手探向阮锦的后颈。
阮锦:“刚从治疗舱出来,就算有冷冻技术,输血也得连续。你的意识起初清醒,应该都听见了吧?给你输了好多血作为暂时过渡,你让我靠会,不过分吧?”
何煦手边一顿。
下一刻,阮锦一侧肩膀被人抓住,推力不重却不容反抗。
他也没有反抗的意图,顺势仰躺向一侧。
翻身而起的何煦在床侧站定,探来的目光透着犹豫。
阮锦一只手支起,靠在床上,见人没走就知道他会跟自己回去。
某位对同事过于心软的年轻副将可能没有发现,自己妥协时眉眼微垂,那种无奈的包容时常让人想到一些柔软可靠的大型动物,十分好亲近。
不过要阮锦选,他还是喜欢驾驶机甲时的何煦——收敛一切待人的和煦亲切,除开对敌的冷漠,又透着往日极为难见的傲气。
那是一种不压抑本能、不属于何副将,而属于何煦这个人的鲜活。
无法掌控,但让人想要追寻。
……
何煦张了张嘴,到底将那句我没要你救我咽了下去。
剧情崩盘到这个地步,在虫群预言中本该敌对的人突然撤回应发的便当,向他示好。
他也没必要贴合“可能发生的未来”。
更何况。
他的确心存感激。
何煦:“系统,不,你们找到的那个东西彻底清除了?是你找到殷浮,救了我一命……”
阮锦突然打断道:“救命之恩……”
何煦挑眉欲拒绝。
“就不指望你以身相许了。”阮锦挑眉笑起、难掩刻意,“你的身体恢复很好,我却是元气大伤,让给我当一个月看护,不过分吧?”
何煦:……
何煦没法拒绝。
何煦:“好。”
阮锦:“那便好说了。事先声明,这一个月我会追求你,希望某位看护不会作出抛下病人的事?追求过程你当然可以一遍又一遍的拒绝,我只需要你在这一个月看向我、看见我,不成此后绝不纠缠,如何?”
看向他的眼睛,何煦就知道最后的不纠缠一定是假话,但他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我对你姐姐出手,你就半点不在意?”
阮锦垂眸:“这件事,殷飞扬设置了军事法庭,你血液中的特殊存在与当日从附近走出的森派系的人都会作为证据陈列。你只需要向他们解释,向上将和我姐姐说明。”
“我可以提前告诉你,如果不是还在养伤,她和上将也会出现在这里。关于这些,你都不用向我解释,毕竟你都能为了拒绝我不断提醒我,而我现在不想听任何伤人的话。”
“病人的身心健康也是护工工作的一部分,还请拒绝也用温和的方式。”
阮锦鲜少以这样虚弱的口吻说话,配合那双透着疲惫的眼睛。
何煦心知肚明对方完全是拿捏他的弱势在靠示弱博取同情,偏偏某种如潮水般涌来的愧疚感与亏欠感让他完全无法拒绝。
何煦:“好。”
他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说出这个好字,只见不久前还伪装虚弱的家伙一个翻身起身。
阮锦:“走,我们回去。”
得到了某位责任感极强的副将的许诺,便是一道的免死金牌。
阮锦深谙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