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掌柜...?”丘依依感受到耳尖被指腹擦过的触感,整个人僵在原地。
“避免污染伤口。”慕含秋硬邦邦的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那披散的青丝随着她转身的动作扬起,扫过丘依依的侧脸,一瞬间仿佛有细小的电流窜过,酥酥麻麻的从皮肤渗入心脏,惹得她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丘依依慌忙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专心。
她绷着脸从药柜里取出几味消炎的药材,学着慕含秋平日的样子,在药钵中细细研磨。简单的给白鼬清洗了伤口,指尖蘸着药汁轻轻涂抹在那狰狞的鞭痕上,新伤覆着旧伤,有些部位已经有些发黑,显然只是被随意的舔舐过,并未好好处理。
白鼬的后腿软塌塌的瘫在桌案上,膝盖处的皮肉几乎磨烂,露出森白的骨头,丘依依盯着那伤口眉头越来越紧。这伤势远比她想象的棘手,她犹豫了下,转身走向书架。
“第二排,第一本。”慕含秋淡淡的声音忽然响起。
丘依依身形一顿,看向远处的桌案,那人头都未抬...自家掌柜似乎心情不是太好,还是少说话为妙。她应了声“好”,连忙抱起《接骨要术》悄悄溜回诊台。
待到月明星稀时分,丘依依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脖颈,抬头时正对上慕含秋提笔书写的身影,那人眉头微蹙嘴巴小声的嘟囔着什么,侧脸在烛火下趁的愈发清秀。她看的有些出神,直到那人抬头,这才如梦初醒。
“我、我处理好了!”她好像被抓包了一般,格外不自在。
“嗯,很好。”慕含秋合上册子,嘴唇微动吹灭烛火。
“慕掌柜您...用来看看吗?”
“不用,交给你处理,就是信你。”
丘依依心头一暖,低头又看了看昏死的白鼬,一时间有些犯难:“它一直昏迷不醒,要不先安置在后院空房?”
“可以。”
慕含秋抬步朝楼上走去,在木梯口忽然停住,转身快步走到看诊台前。
她想了一下午,越想越不是滋味,准备当面跟这个小蚯蚓问个清楚,要是真跟那死鱼好上了,她这个做掌柜的也该准备点贺礼才是。
可真对上那双眼睛时,打了一下午的腹稿此时都哽在喉间,不知如何开口。
“慕掌柜...您还有事吗?”丘依依轻声问道。青色衣衫夺走了眼前大部分的光亮,把她笼在阴影中,让她不自觉又想到了那晚的情景,手指在袖中悄悄攥紧。
慕含秋闭了闭眼睛,终于艰难的开口道:“你...和那条红鲤,在一起了?”声音嘶哑的不像自己。
丘依依猛然瞪大了双眸,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直接的问题,一时间慌了神:“我...我跟她...”
见眼前这人支支吾吾,眼神躲闪,慕含秋心下一沉,咬了咬牙硬生生的把那股子酸涩憋了回去,丢下一句话转身就逃:“...祝你们幸福。”
“不是!”丘依依看着那失了神色的琥珀眸子,几乎是下意识的喊了出来。
慕含秋人脚步一顿,转身回望她。
她懊恼的闭了闭眸子,话已出口索性破罐子破摔!丘依依闭着眼睛承认道:“我跟她...只是相亲过一次,没、没到那一步...”
慕含秋眸子一亮,眼睛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那为什么...又改口叫回‘慕掌柜’了?”
“我...”
丘依依看着那人脚步越来越近,连连后退,没多久就被逼至药柜角落,眼看后背几乎贴上药柜,这才慌忙伸手抵住慕含秋的肩膀,指尖在青色衣衫上微微发颤。她感觉心跳如雷,视线无处安放,薄唇开合了几次却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慕含秋原本还想再追问几句,可是看着眼前这连脖颈都发红的小蚯蚓,忽然怔住。
原来如此。
以往每次逗弄时也是这样,耳尖通红视线躲闪,先前还以为是脸皮太薄...原来...
慕含秋感到肩处的那掌心传来微凉的触感,是对方渗出的粘液。她忽然凑近半步,在对方耳畔低笑一声:“以后就叫我‘慕大夫’,我爱听...”
不等那人回应,慕含秋已转身离去。
门栓落下,慕含秋背靠着门板,指尖按着狂跳的心口。
原来不是小蚯蚓太容易脸红...而是她自己,从来没往深处想过。
小剧场:
慕含秋双手一撑,堵住小蚯蚓的退路。
“依依,你脸红了。”
“没、没有!”
某条小蚯蚓捂脸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