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煜如约来到伶馆。
今天晚上虽然看不到小狐狸跳舞,但是店长很难得给花澈开放了一个晚上的机会,给客人们竞价。
裴煜下定决心要抢到这次机会,也准备好了足够多的钱。
一身笔挺深灰色西装盛装出席,裴煜站在前厅的光影斑驳下,和一群穿着随意的客人比起来格外突兀。
他的声音不高,但沉稳有力:“花澈今晚的开价多少?”
店长听到这个名字,眉梢一挑,语气立刻变得讨巧。
“哎呀,先生来晚了一步,小狐狸今晚有约了。”
“好几位一起出价的,当然是一个人没有办法相提并论的价格。”
“先生下次想要预约,不如也找人一起。”
“几个人?”
裴煜的眸色微暗。
“谁说我的出价比不上他们几个人一起?”
“我要见他,现在。”
“先生何必呢?我们的狐狸花魁啊,可不止今天营业呢。”
但是,小狐狸说过会等他。
店长眼珠一转,没有拒绝裴煜的请求,反而在前面带路。
“跟我来吧,花澈和客人们玩得正开心呢。”
包厢内暖光昏沉,花澈正坐在好几个人中间,白色衬衫领被扯得凌乱,黑色及膝短裤下,皮质的吊袜带绑在膝盖下面。
他已经喝得很醉了,眼下红晕一片,白色衬衫被酒弄湿,半透着贴在身上,胸口处明显地晕开粉色。
狐狸耳朵软软地耷着,被酒精熏醉了的花澈目光迷离失焦,氤氲水汽的双眸像极了某种被欺负得动情的暗示。
他带着自如从容的笑,饱满水润的嘴唇一张/一合,低声说着什么调笑的话。
裴煜透过玻璃,将眼前的一切尽收眼底。
向来沉静的裴教授难掩愠怒,气愤拉扯着他的神经,目光冷得快要掉冰渣。
有人将装满酒的酒杯喂到花澈的嘴边,他也乖顺地张开嘴,单手抬着人的手肘,将烈酒一饮而尽。
他已经醉得没有了力气,往后倒在了一个客人的怀里,任由人环抱住他的腰而无力反抗,只是仰着下巴靠在人的肩头。
那双充满眼泪而眼眶湿红的眼睛通过门口镶嵌的玻璃往外看,正好与站在门口的裴煜对视。
一如那日在京都大学医学院,偷偷翻窗离开伶馆的小狐狸,在教室外与裴教授目光交汇。
眼泪无法抑制地从小狐狸的眼睛里流出来,他被人钳住腰,锁在一个陌生的怀抱里无法动弹。
他伸出手,向着门口的方向颤抖着微微抬起,最终也只能碰了碰桌子上的酒杯。
花澈张了张唇,做了一个什么模糊的口型。
突然有人掐住花澈的下巴,将玻璃酒瓶对准他的嘴,扬手就将酒瓶倒转,往他的嘴里灌。
花澈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双手挣扎着往外推。
酒液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流经突出的喉结,在深凹的锁骨处积攒起来,再打湿胸口的衬衫。
他被烈酒呛了一口,捂着胸口用力咳嗽,酒液和唾液一起从红润的嘴唇流下。
被呛出的眼泪从嫣红的眼尾流出,又浸入发丝里。
可怜的小狐狸还没有喘过气,就被人重新捏着下巴锁住喉咙,将新开的酒瓶嘴往他的嘴里塞。
他想用手推一推面前的人,就有其他的客人捏住他的手腕 ,阻止他挣扎。
咽下酒水时,胸口处一下又一下猛烈地起伏,衬衫被绷得紧紧贴着他的胸膛,依稀能看见勒出的薄薄胸肌线条有节奏地顶起又落下。
醉酒的花澈歪头靠在人的颈窝处,眼神早已失神迷离,涣散得像是玩狠了一样。
他连眼泪都没有了,湿润的额发拧成几缕,泛红的脸颊蒙上一层反光的水色。
门外“碰”地一声响,很快被房间内的调笑和起哄盖过去。
裴煜一拳砸到了门框边缘,指背流了血,弄脏了墙壁一处。
紧皱的眉头下,愤怒让他的眼里充满了充血的红血丝,眼眶猩红。
低沉的气场和暴走边缘的Alpha信息素连信息素阻隔贴都挡不住,整个走廊低气压得让人喘不过气。
这就是花澈给他准备的礼物?说一定会让他满意的“精心准备”?
“哈呀,客人别生气……咱伶馆的小狐狸啊,本就是价高者得呀。”
颇有经验的店长见惯了这些“吃醋”的Alpha客人,只是遇上裴煜这样的气场,声音不免有些抖。
“不过,如果您一定要拦截的话…… ”
他伸出两根手指。
“合资的两倍价格就可以了哦。”
这才是店长带裴煜来看的目的。
万一裴煜是个有钱又冲动消费的,说不定能让他多赚一笔。
“你说得没错。”
裴煜转过身,将哄笑声丢在了背后。
极度的气愤让他呼吸加重,却显示出骇人的冷静。
“只是有钱就能拥有的艺伶而已,我不执着于这一天。”
他往前跨了一步,几乎消失在门口的玻璃窗前。
店长的脸上有些挂不住表情,尴尬地缓和气氛:
“说得也是……不过今天的小狐狸倒是比以往用心,他从来不会专门自己买衣服装扮自己的,今晚却特意穿了一件学生制服。”
“就连我看到他那样子,都忍不住夸那副清纯青涩的样子不同寻常,别有一番风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