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箨是对此事不感兴趣,还是对她不感兴趣?
冯辞晃晃脑袋,淡渐哀怨,都怪最近坊间巷子口的话本子乱写,搞得她心里愈发不够清白。
宣白洒金,纸不着墨的人啊,便要攻城略地,哪能跟买菜送葱一样稀松平常。
冯辞最近瞧的话本,谨箨去书坊特地买来读,才明白为何偶尔回房瞧她慌手慌脚地避,却不说破。
“娘子,回房吗?”
怎么忽然要回房,冯辞抬起头看着谨箨。
“娘子想要,我一定给。”脸上是云淡风轻,话语里却意有所指。
谨箨什么意思不确定,冯辞听出的意思非常明显。
难道今日两床褥子要成一个被窝了?
脸上跟红墨泼进白水缸,瞬间红透。
“昨日新得两只布娃娃,娘子想必喜欢。”
整盆凉水浇透,谨箨越是满脸清澈,冯辞越觉羞耻,明日找份心经抄几遍,去去满脑子虎狼事。
回到屋,冯辞悻悻端详手头的娃娃,郁郁寡欢。
谨箨在侧,盯得仔细,娘子身子才恢复一些,还得缓缓。
晚上睡觉当然要把娘子抱在心口,偶尔心猿意马,有些辛苦。
屋外头来了人,请走了谨箨。
空荡荡的卧房,跟心房一样,缺了那个人就冷得紧,虚得慌。
娃娃坐上桌,比话本藏得更密的画像摊开铺平。
前时谨箨去邻城收账,几天未归,度日如年,悄悄作了这幅画像。
冯辞作画确实好手。
但再好的丹青手,也描不活一个生生谨箨。
每每要拿出来瞧上半日,惦记着他回来的时辰日子。
如今活生生的人就在身边,竟还要望梅止渴。
手指点在头面部分摩挲,纸早已起毛。
门推开,谨箨端着汤,冯辞慌慌张张地藏,叫人抓个现行。
怯怯地把背后的东西拿出来,谨箨何尝不知。
外出几日惦记着妻,回来问遍了人,这幅画早有耳闻。
反手把妻子抱进怀里,冯辞羞红了脸,何其可口。
娘子思虑甚重,即便把话讲开,未必就能宽心,倒不如。
谨箨凑在耳边,蛊惑人心地问:今夜寒露重,娘子,我怕凉,可以同被而眠吗?
冯辞呼吸更重,心跳越沉,嗓子眼上下一滑:可,可以。
画终究落到谨箨手中,玉立公子变成了夫伴妻侧,且为后话。
夜里头帷幔后,挡不住耳朵臊得通红,仿佛是旁人的耳朵安在谨箨脸上,竟生出别样的可爱。
不过才见第二回,刻心的清楚,谨箨这胸腹似乎更加结实。
冯辞瞧不够几眼,又实在害臊,浑身要长毛似的,额头挠起来没完,扬在脸前的手搭住眉,结结实实遮住心虚的眼。
谨箨心情好极,握在冯辞眉间手臂,“娘子的身子还得养,我会节制些。”话很轻却认真。
手臂压紧了眉眼,冯辞心口起伏更大,节制在哪儿呢!这家伙!虽然她也……
手臂拉开搭在自己肩上,冯辞少见的可怜泪眼,嫣红面,满眼的控诉,又满脸的默许。
谨箨心头一窒,呼吸更促,冯辞的手勾住了脖颈。
“谢谢娘子。”
终于又扑个满怀,铺遍心喜,夜色之中喘息交叠,不见月落,但见星沉。
冯辞面色绯红,昏睡不醒,时而恍惚,时而快意。
药膏抹匀,覆盖守宫砂,全然不见。
冯辞的皮肤烫得着火,谨箨立刻撤回抹药的手。
端坐在侧,药瓶子越攥越紧,盯得密了想入非非,瞧少两眼放心不下,思及方才触碰的手臂,煎熬倍增。
娘子莫怪,等我们回家,全凭娘子乐意。
三无腓市的妙药秘香,春星逐月。
伴之入睡,镜花水月幻化真,星泣月笑听娇嗔。
如此娘子心思填了,也不伤身。
单叫谨箨耐得辛苦。
不过冯衍为什么会存着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