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周聿有点恍惚，“你的意思是……孟沧舟是左霆鋆派去……杀……”

“对！”苏歆纯恶狠狠地瞪着他，“看来你还被蒙在鼓里，你知道左霆鋆为什么要找孟沧舟吗？因为他知道你喜欢孟沧舟！他给了孟沧舟一大笔钱，让他卧底在苏氏！

咱们在商界叱咤风云的左总，连这步棋下的都是精打细算。一来可以借孟沧舟的手除掉我，二来可以断了你对孟沧舟的念想，三来左氏给儿媳的股份又被他收入囊中，一箭三雕，可谓是不得不让人佩服！ ”

周聿看着她表情扭曲着讲述她和左霆鋆的纠葛，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丝悲哀。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话，那从头到尾都是左霆鋆设的一个局罢了，他们都是局内的棋子，按部就班地走向左霆鋆想要的结局。

周聿将刀随手扔在地上，拿着打火机点燃嘴里的烟，火星卷着烟丝，冒出了点点红光。

他猛地吸了口烟，喷吐到苏歆纯的脸上，手指夹着烟在她脸上慢慢移动。

“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他警告性地将烟头擦过她的脸颊。

发烫的烟头从苏歆纯的肌肤一擦而过，她似乎都能闻到到脸部汗毛被烘烤后的焦味。

“是真的，不信你可以把他喊来当面对峙！”

苏歆纯忙不迭地点着头，到这个时候她反而镇定下来，只要有人过来，她就能得救。

“哼。”周聿当然不会真的相信她的一面之词，他掏出手机，给左霆鋆拨去电话。

漫长的三十秒响铃，左霆鋆接通电话。

“喂？”他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周聿直入主题： “我问你个问题，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他态度强硬得可怕，左霆鋆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你问。”他立刻恢复清明，提醒着自己千万不能走错一步。

“孟沧舟。”周聿盯着苏歆纯，薄唇轻启，慢慢念出这个名字，“这个人，你认识吗？”

果然……左霆鋆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硬生生地又被他咽下去。

他秉着呼吸，生怕自己连呼吸都会透露出他紧张的情绪。

“不认识。”他声音很平静。

回答他的是周聿果断挂掉的电话忙音。

“听见了？”

周聿对着苏歆纯嘲讽开口，他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但紧绷的神经到底还是因为左霆鋆的一句“不认识”而稍微放松下来。

“骗子！他在骗你！！凌国是他的人！孟沧舟也是他的人！！你弟弟的死都是他一手安排的！！！”

空气中的汽油味越来越重，苏歆纯看着他神色凝重地举起打火机，脸部开始忍不住抽搐起来。

周聿这是想要和她同归于尽！

她不再敢吭声，看准时机，用尽全力地朝着周聿撞去，疯了似地用头顶着他的腹部，她什么都不顾了，什么形象，什么面子，都没有此刻活命重要。

她过激的行为直接煽动了周聿的暴戾因子，两人扭打在一起，激烈地厮扯着。

虽然周聿看起来想杀了她，但他并不打算对苏歆纯实施暴.力，只能拼命躲着她的撞击，而苏歆纯像是意识到他的躲避，更加肆无忌惮攻击着他脆弱的地方。

她撕咬着周聿的肩颈，脚上尽可能地胡乱踢着他的下盘，像是困兽在殊死抵抗做着最后一秒的挣扎。

混乱中，打火机被她打翻在地，周聿嘴里叼着的烟也被她撞到了地上。

火星溅到了零零点点的几处，但这几处足以混着挥发的汽油，点燃了那堆废弃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