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点？！”凌淮西惊讶地张大嘴，“这是狮子大开口！”

周聿翻看着资料，内心很平静。

其实早在左霆鋆答应他融资开始，他就明白这件事不会那么容易。左霆鋆虽然是左氏的主理人，可他背后有董事会，还有金融分析室，融资这么大的事情不是他嘴巴一开一合，就能实现的。

文件上密密麻麻的专业术语看得周聿头疼，他“啪”地合上了文件夹。

“给他。”轻飘飘的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仿佛就是吃饭睡觉那么简单。

凌淮西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十个点！你说给就给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而且......我们只是个空壳公司，没什么不能给的。”

周聿将文件夹甩在了桌上，起身淡定地理了理衬衫衣领：“我先去见一个人。”

“谁？”江寄一头雾水。

“程言。”

程言接到前台的电话，说是有一位叫“周聿”的先生给他留了一条简讯，让他去某某酒店的某某房间，有要事和他相商。

他忍不住一愣，“周聿”这个名字他好几年都没有听到了，他曾经以为这个人的身影早已在自己的心中消失，可现在一听到这熟悉的名字，他才恍然发现周聿在自己心里从未离开过。

一挂断电话，程言就按照周聿给的地址来到了那个酒店，是人是鬼，他一看便知。

可程言越往酒店顶楼深处的房间走去，记忆里的画面就越发得清晰，直至他推开了没有锁上的房门，他尘封的回忆再次被打开。

五年前，他支走左霆鋆，然后就是这样在这个酒店的这个房间里，偷偷摸到了周聿的床上。

程言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蹑手蹑脚地关上了身后的房门并挂了锁，顺着昏暗的玄关走进去，按照记忆里的路线再一次摸上了卧室里的床。

同样的地点，同样赤裸着的人，同样遮住眼睛的黑绸带，不同的是床上的人朝他勾了勾手指。

“程言，想品尝我吗？”

朦胧暗黄的壁灯下，周聿周身裸露，似乎泛着瓷白的光芒，就像是西方掌管着禁忌的神，神圣而又不可侵犯，引着程言痴痴地沿着他的小腿吻了上去。

“你回来了。”他迷恋地亲吻着身下的神，献上了自己，俯首称臣，顶礼膜拜。

“是。”

周聿借着模糊的光线，透过黑绸带认真地看他，他嘴角挂着迷人危险的笑容，指尖抚上程言的眉间。

“我回来了，程言。”

他几乎软成了一汪醉人的酒，喷洒在程言脸上的气息都带着微醺的醉意，直接让他口渴难耐，情欲上涌。

是梦吗？如果是梦的话，那永远都不要让他醒来。

酒喝得太快就会醉。

周聿顶着一身的事后痕迹倚在玻璃窗前品着酒，他静静地望着窗外脚下的世界，光照下赤裸着的他宛如堕落天使坠在了人间。

程言快速冲完澡出来看到的就是背对着他，看似在欣赏风景的周聿。

他由后环住周聿的腰，埋在他颈间咬他：“我抱你去清理一下？”

他只穿了一件浴袍，腰带松松垮垮的，滚烫的胸膛紧紧贴着周聿光裸的背部，让周聿不适地扭动了下身体。

“这酒后劲大，你少喝点。”

程言从他手里抽走酒杯，仰头将剩余的酒倒进自己的口中。

他喉结滚动着，一杯酒入肚，感觉自己好像上了头，掐紧了周聿的腰将人压在落地窗前。

“不想洗，那我们再来一轮？”他细密的吻顺着周聿的脖子往下，混着浓烈的酒味，尽可能地取悦着他，让他喘息颤抖，无助地呻吟。

“程言。”

周聿无辜地睁大着眼，湿漉漉的眸子里荡着水滟滟的光，扯着程言的头发从下拎起他。

“嗯？这就受不了了？”程言看着他潮红的脸。低声笑着，戏谑地将舌尖送进他的口中，“尝尝，这是你的味道。”

这两人好像都借着酒劲装醉了，不是烂醉而是半醉，这种程度的醉意让他们旖旎暧昧的气泡一点就破。

周聿红着脸，嫌弃地躲开他索吻的唇，不满地哼了两声，终于说出自己的来意。

“程言，你的哥哥左霆鋆，你现在对他有什么看法？”

听他提起左霆鋆。程言皱着眉，低头看周聿，企图在他完美无缺的笑容里看出一丝破绽。

“没什么看法，现在他过他的，我过我的，井水不犯河水。”程言据实以告。

早两年他还有点嫉妒左霆鋆，恨他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好，什么事情都压在自己头顶上，凭什么他能顶着左氏的光辉享受别人的拥戴，而自己却只能灰溜溜地做别人口中“左霆鋆同母异父的弟弟”，就因为他亲生父亲无权无势，就活该让他永远活在左霆鋆的阴影下吗？

这样的人生让程言喘不过气，因此只要是左霆鋆有的，他一定要抢过来，证明自己并不比他这个哥哥差。

可这几年他自己办了公司，经历了一些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才慢慢接受了自己和左霆鋆的差异。有时候名头太甚，树大招风也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