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鸢看着自家两个哥哥,叹了口气,“大哥,下次可以进来一起说的,没必要偷听,还有你为什么说我养了个男人。”
迟昱一脸受伤的说,“那日你向着那男子,还不跟我说他是谁,就让他住在那里,还每日派人去给他治病,又不让我接近哪里,听红玉说,你怕他说话累着,让他不要开口,你那是侍卫吗?”
“兄长真让我刮目相看啊,什么怕他累着,那是我每日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不想分心看着他,说他喉咙受了伤,少说话是一个托辞而已,我那里养他了,那不是为了突出我这个人的慷慨大方和善良吗,让他降低戒备心,早点跟我说关于他知道的湖月楼的事情。”
迟昱这才恍然大悟,“我以为,好吧,是哥哥的错,那重要的事情,你下次不要瞒着我们了,你看你都受伤了,辜承平又没有我们能打。”
“哥,有没有可能,我让你们去做其他事情,是为了更好的让生面孔去查湖月楼被抓的那些人的事情呢,如果你们去了,反而更容易被发现。”
兄妹三人在房里说的热火朝天,互相数落又互相道歉,门外的红玉几人无奈耸肩。
“好了,不说其他的了,二哥,我知道你昨夜是想给我报仇去了,那些人有什么眉目吗,还有莫名其妙冲出来救我那人。”
迟珩摇头,“活了一个人,其他全部自刎了,尔后都是刺了“隽”字的死士,原是等你醒了一起过去的。“
“二位请吧,麻烦二位哥哥去院中等我一下,”迟鸢打开门把两人推了出去,红玉走进来,开始给迟鸢梳头。
“小姐,今日穿什么?昨儿薛娘子送来了一套衣裙,银锦上绣了大片的白牡丹,还坠了小珍珠呢,小姐穿上肯定很美。”
迟鸢摇摇头,从桌上随意的拿了一根玉簪递了过去,“打架不方便,发髻紧些,昨夜差点跑散了。”
红玉无奈的瘪瘪嘴,“小姐,我可是好久都没看你穿漂亮衣裙了,虽然小姐穿男装也好看。”
“你呀你,把那套黑色的袍子拿来吧,等以后我天天穿,让你天天洗,”迟鸢打趣的说道。
“洗就洗,我巴不得我家小姐穿得漂漂亮亮的,不用舞刀弄枪的,每次都把自己伤成那样,昨夜小姐睡下以后又发了热,医师来了两趟,小姐的热才退了下去,可说好了,最近都不要用力了,”红玉一边套着衣服,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
迟鸢无奈摇头,嘴上答应着,出门的时候随手捞起了挂在墙上的配剑一溜烟的走了。
兄妹三人坐在马车里,大眼瞪小眼,“马呢?怎么还坐上马车了?”
迟珩看了一眼迟昱,“大哥说你昨夜才折了一匹马,上次酒楼跑丢的马还没找回来,如今酒楼没有马了,只有马车了。”
“不会吧,程一告诉我他们在东湖山有马场,都是一等一的好马,怎么会马不够,”迟鸢一脸不相信的说道。
迟昱这才说道,“是因为你肩膀受伤了,不能用力,安安心心坐马车吧,等伤好了再说。”
马车停下来的时候,迟鸢便看到巷口站着的迟固,摆手甩开想要扶自己下去的迟昱的手,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迟固?”
“小姐,昨夜刺杀您的刺客的尸体都在这里,还有一个被押去县衙了。”
迟鸢一走进院子里看着并排盖着白布的尸体,蹲下来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味道,植物腐烂的味道夹杂着呛鼻的臭味,迟鸢被熏得直流眼泪。
“这什么味道?按理说短短一日,尸体腐烂的不会这么快,”迟鸢说完接过仵作递来的竹夹,捂住了口鼻,用竹夹挑开了白布,黑衣人尸体呈青灰色,手掌心已经溃烂了,一条条黑纹沿着脉络布满全身,迟鸢看了一眼一人的耳后,刺字的地方已经溃烂了,只剩下一个黑洞。
“大人,其他人也是这样,已经没办法检查了,恐怕是什么毒药,人死了以后毒发了,目的是毁尸灭迹,也有可能是为了传染什么疾病,下官建议疏散百姓,就地处理。”
迟鸢点头,看了一眼迟昱,恍然大悟般,“县衙!大哥你在这里处理这些尸体!二哥跟我走!”
迟鸢说完拉着迟珩就跑了出去,拿过门口侍卫手里的缰绳,翻身上马立即往县衙跑去,动作太大又扯到了伤口,也只是低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朝着县衙跑去。
“昨夜抓来的刺客在哪里?”才到门口,迟鸢便问门口的衙役。
“回大人,在提审室。”
“还活着吗?”
“啊?大人什么意思?”
迟鸢也顾不得解释,跑了进去,到了提审室,门外站着的衙役看着迟鸢,赶忙行礼,迟鸢摆手让二人打开了门。
屋内男子浑身被束缚着靠在墙角,一动不动,迟鸢走了过去,用剑戳了一下男子,男子的头随着迟鸢的动作偏了下去,嘴角流出了血。
迟鸢转身看着一脸惊愕的二人,“可有提审过?”
“回大人,今早卯时审过一次,他一句话都没说,我们又不敢用刑,等您过来。”
迟鸢点点头,派了一人去叫了仵作,拿了面纱遮住了口鼻,拿起刑房的铁夹把男子的袖子扯了上去,果然,如出一辙的黑纹,耳后却没有黑洞一般的溃烂的迹象。
“死了?”迟珩过来就看到了平放在地上的尸体,有些惊讶的说道。
“一样的死状,如今线索全寄托在救我那人的身上了,”迟鸢放下夹子,派人买了石灰等仵作看过以后撒在提审室里,“到时候再洒洒酒,用火燎一遍,别有什么遗漏。”
兄妹二人走出县衙的时候,就看到衙役欲言又止的走向了迟鸢,“大人,门外有人想见你。”
二人对视一眼,眼里均是疑惑,走出去就看到一个穿着医馆小厮衣服模样的人站着,
“大人,昨夜您派衙役送去的男子家人闹起来了,”衙役看见迟鸢以后,一脸无奈的说道,“咱们医馆快被砸了。”
“啊?”迟鸢兄妹二人一样疑惑,小厮跟在二人身后絮絮叨叨的解释道,“本来男子后背被砍了一刀,伤的很严重,已经包扎好伤口了,原本是没什么大问题的,好好养伤就行了,不知从哪里来的一群人,说是男子家的奴仆,觉得咱们医馆比较低级,配不上他家主人,羊医师就让他们把人带走,男子死活不走,说要等您过去,不知道又从哪里来了两个人,说是男子的兄长和堂兄,非要带男子走,男子不从,就在医馆里闹了起来,砸了不少东西,我们念着他是伤者,稍微拦了一下,男子又伤着后背了,晕过去了,男子的家人和奴仆觉得我们医馆没有医治好男子,又闹了起来,羊医师没有办法,只好让小的来请您了。”
迟鸢从马上跳下来的时候,看到医馆门口围了一圈人,赶紧让衙役把人群疏散开来,走了进去就看到一地的药材,院里晾晒药材的架子被推到了,医馆的人在和一群人对歭着。
“分明是你们医术不精,把我家公子治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