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安妮塔预料的,白兰·杰索很快就离开了纽约,
没有留下新的坐标,也没有告诉密鲁菲奥雷他下一次是什么时候回来
安妮塔早就习惯于此,也不在意这些
不过……原本以为这场战役还会有几天缓冲——她是真的没想到父亲口中的那场“纽约战役”竟然来得这么快。
某天清晨的格兰特公园大厦顶层
两人坐在客厅的岛台左右,
安妮塔正用银勺一边去舀开心果雪酪一边放空大脑,提姆则蹙着眉批阅韦恩企业的项目文件,准备明天去董事会继续替布鲁斯“演戏”。
岁月原本静好的可以让画师来作一副油画挂在家族城堡走廊上。
直到——提姆头疼的抱怨着养父不负责任的行为。
“我跟你说,董事会里那几个老家伙都快怀疑我了,真不知道布鲁斯跑到外星去干什么要这么久,”
“竟然还把恶魔崽子带走了,我原本还想着让那个恶魔崽子赶紧继承韦恩上班——”他从看达米安·韦恩那么顺眼过。
提姆话还没说完,一声清脆的“喀嚓”响起。
安妮塔手里的银勺子直接插进了厨房岛台的大理石面,冰霜还顺着勺柄往下滑,她瞪圆了眼睛,好像一只受到惊吓的猫咪
提姆瞳孔骤缩,猛地抬头。
“你手没事吧?!”
他立刻起身,捧起她那因为用力过猛而微微泛白的指尖,担忧写在眉眼,温润缱绻
但安妮塔像是瞬间回过神来,她条件反射地推开他,却又在触及提姆故意露出可怜小狗表情后,叹了口气在他额头落下一吻。
“我现在去趟纽约。”她说得很平静,像就是说“今晚不吃甜点”。
“你在哥谭,好好待着。”
“听着,”她捧住提姆的脸,指尖冷却却力道柔和,“向我发誓——只要我没有让你过去,你就留在哥谭。”
那一瞬间,提姆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点了头。
……
千花大厦顶层会议室,香槟色窗帘被晨风撩开,露出远处聚拢的雷云。
气压低得像是战争亲自走到了天边。
安妮塔站在落地窗前,剪裁合体的白色西装勾勒出继承人自小训练的成果,那双肖似父亲的凤眼淬了毒似的盯着天边翻滚的累晕。
她手边放着的卫星地图还在刷新,灰色信号如同老鼠一样正在占据纽约的每一条下水管道
“纽约,抄底美国的机会来了。”她临窗远眺,久久才吐出这样一句,平淡的像在说哪家公司股价即将跳水。
“要不要顺便…‘劝退’几家碍眼的?”兴致勃勃的晴之六吊花第一个凑到了小主人跟前,露出一个血腥味十足的笑容。
“不必。”安妮塔的声音波澜不惊,她偏头看向他的时候语气多了几分尊重“雏菊叔叔,”
“这不是我们动手的时候。让他们自生自灭,准备好手续,战后接手干净得多——他们会求我们接手的”
她不是救世主,也没兴趣成为救世主。
她翻开名单,纸页冷白,一行行密鲁菲奥雷相关企业、研究所、地下金库、高价值人脉条目依次列出。
她没有情绪,仿佛一点都意识不到上面每一个名字都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
她只是在做一次标准的优先级排序,无关每个名字的贫富老幼,只看对方是否能代购密鲁菲奥雷足够的“价值”
“传令下去,驻守总部的A级武装干部三人为一个小组,今天中午十二点前务必把清单上的人带出纽约”她顿了顿,嘴角带起一丝薄凉的笑
“告诉他们,如果有人不配合就杀了”
桔梗低头确认命令,顺便记下其中几个“替代人选”。
“政府那边?”石榴语气懒散的靠在一边,并不真情实感的走了个过场。
安妮塔的眼神在平板屏幕上掠过,好像在浏览一张早已无感的旧地图。她淡淡地说:“这不是我们该管的。”
没人有疑义,
因为她不是在等意见,而是在宣布结果。
即使这句话已经敲定了一座全球经济中心级别的超大都市,百分之八十普通人的命运——可她是也只是,密鲁菲奥雷与彭格列唯一的继承人。
安妮塔·菲德利卡·彭格列-杰索只用对她的家族负责。
公众眼里,她是财经杂志封面上永远西装挺括的年轻女继承人,是茶会上老牌贵族之流坐在首位却最稳的那个完备。
熟悉她的人知道,在必要时刻,她连皱眉都不浪费给无关人等。
她从不试图当好人。
她只想当赢家。
“告诉留守干部,我会留在这里。”铃兰给她系上象征权力的披风,她做好走入即将炸开的风暴的准备
“联系彭格列美国,通知君镕,五分钟后以我的身份发布‘红色紧急预警’”她转身,披风自然垂落在她小腿处,家族的徽章将她整个人裹挟于其中,无论如何动作,都再也无法逃离
“要求五个小时内,所有在纽约的家族成员不惜一切代价离开这座城市”
窗外,一道惊雷划破长空,
“如果有人涉及A级及以上家族任务无法离城,佩戴彭格列和密鲁菲奥雷家徽,密鲁菲奥雷家族干部将会佩戴玛蒂尔德徽章前来接应”
而她站在雷暴中央,稳如金融系统最后一块未倒的黄金基准。
她只为家族出剑。至于其他人,生死由天
她不是超级英雄。
她只是密鲁菲奥雷家族的继承人,在纽约这片地皮上,她要带走的只有两类人:彭格列的利益和密鲁菲奥雷的利益。
“政府的洞察计划已经有动作。”桔梗低声汇报,指着投影图上一处灰白区域,“他们打算在战争前夜扩大城市监控网,借机排查我们在美的核心网络节点。”
“他们大可以试试。”安妮塔眼都没抬,修长的手指翻动着一份新的名单,
那是密鲁菲奥雷家族在纽约布局的最基层成员资料——实验室的清洁工、地下金库的搬运员、物流伪装车的司机、为家族暗中处理‘沉默协议’的律师。
这些人身份平凡,社会地位低到几乎隐形,但在安妮塔眼里,却远比政府高官值钱。
他们忠诚、稳定、不多嘴,是家族在美国的基础之一。
“我们先带走这些人。利益能转移,人才能复用,家族最基础的布置一旦断裂,我们要美国总统都没有用”她语速极缓,像在讲一场投资回报率的规划,
“三个小时内,全部撤出纽约核心区域。”
雏菊埋头翻起记录,念着调度名单:“哈德逊东岸的能源公司旗下有十两名‘白名单’员工,金融区有二十七家人需要秘密转移。”
“金融区不安全。”安妮塔轻描淡写地指出,“太多眼睛。走医院和社会福利系统,从后门送出去。”
“让玛利格尔德腾几个重症加强护理病房,病人清出去,转移人员从这边过去了,后面打起来还可以送送伤员”她顺手在名单上画上几个医院,
准确来说,她几乎圈出了整个纽约州医疗资源足够强大的医院的ICU,医院和社会福利系统在美国政治正确的背景下“特权”极多,特别方便操作转移人员。
何况她现在手握AHA,
没人去问被清出来的病人没有ICU的治疗会怎么样,
也没人质疑在密鲁菲奥雷家族成员和彭格列家族成员已经开始战前撤离的情况下,
为什么她还要提前掌握整个州的医疗资源
“让AHA那个亲自去办,战后再给她另行算功”安妮塔满意的看着手里的资源地图,世界果然是眷顾她的,本来不想第一下朝“医疗私有化”出手的,结果还是阴差阳错在这种大战前垄断了医疗。
这能撬动的利益和人脉,她眯了眯眼,勾起唇角……
她不在乎平民。也不会为了什么“城市安危”浪费一秒钟。
他们不是她的人民。
她也不是他们的君主。
至于政府……她早就提防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