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话可说。
顾越带着他一路回到院子,全程没有说话。
到了院门口,他敲了几下门,里面的人大概在做其他事,没人应声。
砰——
一声巨响!
顾越毫无征兆地暴起,一脚踹开院门,破口大骂:“都聋了吗!开个门还要磨磨蹭蹭,养你们干什么吃的!”
院里人吓坏了,纷纷认罪求饶,顾越只像没听见,扭头去拽洛斯年,一直把他拽进屋,像扔一个物件一样扔到床上。
一连串动作下来,顾越有些喘气,抬手扯松领口,居高临下看着洛斯年:“你今天上哪去了?”
洛斯年低着头,不说话。
乒——
顾越抓起桌上的瓷器,不管不顾地往地上砸。
“我问你上哪里去了!”
洛斯年终于有了反应,脸上却是罕见的冷淡:“重要吗?”
顾越气极反笑:“你前脚答应我再也不会和萧沉见面,后脚就跑去和他幽会,你把我当什么?我是你们情趣的搬运工?”
洛斯年静静道:“你愿意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你愿意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这算个什么回答?!
顾越只觉一股火只窜上天灵盖,怒不可遏:“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现在是我的伶奴,只属于我一个人,我告诉你,想跟萧沉在一起,不可能!”
顾越还从没见过洛斯年这样冷漠倔强的一面,只当他是个软绵绵的哭包。
因此,此时洛斯年的反应越是强硬,在他看来,就越是坚定地表达对萧沉的爱。
简直不能忍!
他越想越气,在屋里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指天划地:“我对你有什么不好,你要惦记着那个虐待狂?我让你还不够爽吗,你要一直偷偷去找他?我哪里比不上他,我究竟哪里比不上他!”
暴怒之下,面颈皮肤因为充血而发痒,他一把扯开领带,将那条昂贵的领带也砸在地上。
砸也不解气,还得重重踩上去,狠狠碾压。
洛斯年看着他发疯,有些不解:“我不也是你抢回来的吗?”
顾越:“......”
洛斯年又问:“他只是再抢回去而已,有什么不同?”
顾越:“......”
洛斯年:“如果真的这么在意,为什么还要答应萧沉的赌约?”
顾越:“............”
屋里陷入短暂的、尴尬的沉默。
顾越咳了两声,弯腰捡起那条脏兮兮的领带,拍了拍灰,口吻平和下来:“你别担心,马球我很在行,不会输。”
洛斯年淡淡道:“我不担心。”
“.......”顾越捏紧了那条领带,面部扭曲,“你盼着我输呢,是吧?”
洛斯年冷笑:“结果是什么样,我能左右吗?你会听我的请求吗?今天我求你不要答应萧沉,你有听吗?!”
“你——”
“我累了,先回去了。”
顾越目瞪口呆。
他还见惯了洛斯年低声下气,头一回看到他冷若冰霜的表情,一时间居然没有反应过来。
等洛斯年到了门口,他才暴怒出声:“给我站住,谁准你走了!”
洛斯年真的胆大包天,也不管他的阻拦,就这么出去了。
进了自己的房间,还重重把门摔上。
简直嚣张得没边。
顾越愕然,好一会儿喃喃自语:“反了反了,真是反了他了......”
管家早就在外面听见他们吵架,这会儿小心翼翼地凑上前,问他:“要不要拿家法出来伺候......”
顾越正心烦,闻声一巴掌将人挥开:“你又来捣什么乱,滚滚滚滚!”
管家拍马屁拍到马脚上:“......”
顾越在原地又是一通乱转,越想越气,干脆一脚踹开洛斯年的房间,顶着对方震惊的视线,直接睡在了那张破床上。
“你......”
“怎么,想躲清静?”顾越哼笑,“想得美,今天我还就要跟你睡一块!”
洛斯年:“......”
他盯着顾越侧躺的背影,眼眶渐渐泛红。
就连躲进独属于自己的空间,短暂喘息,这么简单的需求也无法满足。
洛斯年坐在椅子上,抱住了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