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实,巧绣娘想参加?”
“是的,民女不想一辈子就在果云镇当个小绣娘。只是民女此前并未接触过此等重要的大赛,并不知晓其中规则,思及公子见多识广,这才想通过公子了解一二。”
“刺绣之事我并不了解。”
得到否定答案的舒巧巧情绪瞬间低落下去。却在须臾后听到遂进再次开口道:“但府上有绣娘曾参加过,若是舒千金想知晓,可以请教一二。”
“多谢遂公子!”
遂进看着舒巧巧毫不掩饰自己高兴的情绪,内心也被感染上一丝愉悦。
“公子,到了。”恒渡在轿外自觉地掀起帘子,方便遂进出入。
为尽量避免因动作过大而引起血液流动速度加快,致使毒素流向五脏六腑更深处,遂进直接将舒巧巧裹进大氅之中,横抱进了府邸。
“通知冼太医。”遂进边走边吩咐道。
“是。”
府邸开阔程度比之罗府更为壮观,内部装饰虽看上去平平无奇,但细看便能发觉就连最容易疏忽的角落,做工都是极其细致的。而他们回到府上已是将近子时,遂进还能随时随地传呼太医,果真是比那正二品官还要权贵的官家。
舒巧巧内心深处已然悄悄将遂进打造出一个年少有为便手握多人生死命脉的高大权贵形象。
约莫一个时辰后,太医带着药箱匆匆赶来,头上的发髻都没来得及梳细致。一进府邸门就在那咋咋呼呼地喊着:“人呢?人在哪?伤得严不严重!”
遂进走出厢房门拦住了太医。
那太医没刹住脚步,险些撞了上去。他定睛一看,见到面前人是遂进便要下跪:“哎哟,叩见……”
遂进伸手抵住太医的肩膀,眼神向房间内瞥了瞥:“不必多礼。受伤之人在厢房之内,掌心伤口误触了斑蝥粉,恒渡暂时止住了毒物流向,余毒清理的事情交予太医。”
太医怔了怔,似乎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斑蝥?公子确定?”
遂进再次催促:“掌心处有伤口在先,还请太医尽快施治。”
太医倏一跨进厢房内,便被那扑面而来的暖气蒸得有些睁不开眼,厢房内暖炉齐备,温暖舒适,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热。好几床宽厚的被子将舒巧巧整个人包裹其中,只露出熟睡后紧闭的双眼。
遂进自然地解释道:“方才她一直喊冷,这才加了被褥。”
床铺之上铺垫了两层棉褥,在有暖炉的情况下,一床丝绵绸被已足以取暖,但舒巧巧却还在昏昏沉沉之中身体直哆嗦着,遂进只好又命人加了两床被褥,这才止住了抖。
“冷?莫不是伤口恶化,招致高热了。”太医抓过舒巧巧的双手,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之上似乎还留有些许细木刺。他将恒渡施下的银针一一拔下,指尖搭在腕上细细把着脉。
遂进倚在一边,等待了片刻后按捺不住问道:“如何?”
太医饶有兴致地瞥了眼遂进才开口道:“命厨房煮点绿豆甘草汤,煎汤浓缩后喂她服下。再让几个眼神儿好的丫鬟把这木刺挑出,煮些黄连水冲洗伤口。把斑蝥的毒素清除一番后,我再开几副中药治疗伤口导致的高热。今夜应当是睡不太安稳了。”
遂进揣测不出太医说的“睡不太安稳”到底是病着的人,还是要看护的人。他命人去准备药汤后,欲言又止了一番,才在纠结之下开口问道:“掌心这伤口可会影响到她日后刺绣?”
“伤口看上去虽有些可怖,但未伤及筋骨,并不会影响指关节的灵动。”太医规规矩矩地回答完后惊讶道,“这还是个绣娘啊?”
太医又将舒巧巧打量了一番,虽五官长得精巧无比,肤色也是白皙透亮,单论这五官和肤色甚至是可以与宫中众妃嫔比拟,只是坏就坏在那占据了半张脸的棕黑色印记。如若不是这印记,凭着美貌飞上枝头绝对轻而易举。
太医摩挲着下巴上的胡子,倒是没想到遂进会喜欢这一类型的女子。
遂进一看太医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想歪到十万八千里了,在一旁赶紧冷声开口打断他的思维:“冼太医先开药方交予丫鬟去烹煮,我明日还有要事,回房歇下了。”
“啊?不是公子彻夜守候吗?”
遂进冷冷扫了一眼便转身离开。
岂料这个行为反倒让太医在背后紧皱眉头,疯狂摇头否定,遂进在他心中的形象轰然变成了个寡情的吃干抹净后就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