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戛然而止。
妘不见和祝渝刚看见慕溟,几乎同时一愣。
这孩子站在若溟身边,挨得极近,他看着陌生,五官却又有几分像某个熟人,这身精致的衣袍更是分外惹眼。
“这孩子是?”妘不见从来未见过若溟身边除了盛千澜还有别的人一起往来,这孩子出现的蹊跷,绝对有什么问题。
“娘亲,她们是谁?”慕溟不怕生地当着她们面,直接冲若溟问道。
这一声“娘亲”把三人都给叫愣了。
妘不见,祝渝:“……”
若溟扶额:“母亲,听我解释……”
多么苍白无力的解释。
“咳咳,行,你说吧。”妘不见微笑渐收,强迫自己保持冷静,顺了口气道。
“唉,不对啊,这孩子怎么看着像盛将军呢?”祝渝打量着慕溟,不合时宜地冒出了一句。
此话一出,如平地惊雷,妘不见迅速把目光移到了慕溟身上,同她一起端详了一番——确实如此……
很像盛千澜。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在这儿?”祝渝上前蹲在慕溟面前,轻轻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不得不说,小孩子脸蛋的手感是真的舒服。
祝渝的温柔动作跟盛千澜比简直天差地别,慕溟并不抵触,反而很喜欢她手指的触感:“我,我……应该是叫慕溟……这是我娘亲,我娘亲要把我爹休了,我只能跟着娘亲了。”
“敢情我们要当外祖母了?”祝渝虽然听得一头雾水,但还是大概明白了些什么,她偏头看向妘不见,又瞅瞅若溟。
“你爹爹又是谁?”妘不见也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爹爹是……啊,在那里!我爹爹回来了!”慕溟不知看到了谁,从祝渝跟前跑了过去。
还未来得及插上一句话的若溟也循声望去,只见盛千澜雷厉风行地出现在了不远处,束发被风拨乱,正朝着他们走来。
还真是挺快。
若溟正想着,却见慕溟激动地冲了上去,顺风而呼:“爹爹!你不要走了!娘亲说他要你了!”
愣在原地如同石化了的霜衍上仙和良缘上仙:“……”
盛千澜见状抬头看向若溟,正觉得莫名,却陡然发现桥上多了两道身影,一袭白衣和一袭红衣并肩而立,目不转睛地目睹了慕溟撞入他怀中并且大喊爹爹的全过程。
——那很坏了……
一向冷静淡泊的霜衍上仙头一次感受到恨不得当场厥过去是什么感觉。
一旁的祝渝震惊之余,还不忘安抚一下她的情绪:“别,别激动,说不定有什么误会呢?……”
“若溟……”妘不见轻轻揉了揉太阳穴,持着最后一点理智看向他。
“这并非我们的孩子,只是盛将军的仙剑化灵,年纪尚小,不懂事罢了。”若溟上前帮祝渝扶了扶妘不见。
话音落下,如劫后余生,妘不见适才松了口气,又开口道:“咳,是我想多了。”
“我怎么记得这仙器化灵也会随其主人的意愿行事呢?”祝渝单纯地怀疑道。
闻言,妘不见又是一怔。
——求您别补刀了……若溟内心几近崩溃。
“良缘上仙误会了,我修为尚浅,还不能真正掌控他,他这般行事非我意愿,我也是无可奈何啊。”盛千澜伸手作揖,勉强算是把这茬圆了过去。
妘不见不欲多听争辩,既然是场误会,那便无伤大雅。
言归正传,她这次来是想问问若溟还去不去文渊上仙那儿念书的。
这转眼间春去秋来,若溟也长大了不少,不再是那个懵懵懂懂的小神明了,凡间的文化从古至今一直在变化发展,神明们不可能随其变化刻苦跟读一辈子,大多神明们都自成人后便不再深入接触,只专注于自己的神务。
——若他也不想去了,她不勉强。
“我会去的,母亲不必担心。”若溟淡淡的应下。
“说不上担心,只是来问你意愿罢了,对了,随我去趟流云阁吧,我有些事儿想问你。”妘不见也不跟他拐弯抹角,直白地点名要他过去,若溟根本无法推脱。
也对,想来她这次特地前来寻他,并非只是为了念书一事。
这场谈话是福是祸都还未知,若溟却第一次觉得面对妘不见时有些忐忑。
明明她是待他最温柔耐心的母亲,这么多年来,都一成不变。
祝渝和盛千澜站在一旁,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识相地给他们母子两人让出道。
慕溟难得安分地一声不吭,就静静地靠在盛千澜怀里看着自己的娘亲和另一位白衣美人走远。
“娘亲要上哪去?”慕溟偷偷凑近盛千澜。
“你娘跟你爹幽会被你外祖母抓了。”盛千澜俯身对慕溟道。
“那所以爹爹跟娘亲在一起不能被外祖母抓到吗?”慕溟瞪大眼睛,满脸好奇地问。
盛千澜刚想回他,却听见身边一道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盛将军,”祝渝带着和善的笑容也俯下身来,“我还在这儿呢。”
盛千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