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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的铁窗漏进一丝月光,像把生锈的刀,割开夜离的眼皮。
他趴在床垫上,看着自己的血在地面汇成蜿蜒的小溪,流向铁门下方的缝隙。
夜离想抬起手,却发现手臂轻得像羽毛,皮肤下的骨头清晰可见,泛着青白色的光。
他摸向口袋里的草编戒指碎片,碎片已经被体温焐得发烫,边缘却依然锋利,轻轻一划就能在掌心割出一道血痕。
听州第一次戴上这枚戒指时,笑着说“草编的戒指,比钻石还珍贵”,现在这句话却像耳光,一下下扇在他残破的心上。
“听州……”
夜离在心里喊这个名字,舌尖抵住残缺的口器,发出含混的气音。
他想告诉苏听州,其实他早就知道那些温柔都是假的,知道每次拥抱都藏着手术刀的寒光,知道那句“喜欢”背后是“利用”。
可他还是愿意骗自己,因为比起彻底的绝望,带着希望的痛苦更让人上瘾。
老鼠又来啃食他脚踝的伤口了,细小的牙齿刮过骨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夜离却感觉不到疼,他的神经早就被电击和手术摧毁,现在连心跳都变得迟缓,像浸泡在冰水里的石头,沉甸甸地往下坠。
他数着心跳,每一下都像是在倒计时,等着那个叫“解脱”的时刻来临。
天花板上的霉斑在月光下泛着青紫色,夜离盯着它们,忽然想起苏听州带他去看的薰衣草花田。
那时苏听州说“紫色是浪漫的颜色”,他却偷偷想,紫色像极了他被电击后皮肤上的淤痕。
浪漫和痛苦,从来都是一体两面。
夜离艰难地转过身,用指尖蘸着胸口的血,在墙上写下歪歪扭扭的字。
他想写“我爱你”,却写成了“我恨你”;想写“对不起”,却写成了“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