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好一点了吗？”季桐踉跄着将跪到腿麻的谢纾扶进了门，又去厨房倒了杯温水过来递给她。

“嘿，大明星亲自给你倒水喔！小朋友喝完就不许哭了喔！”她蹲在谢纾面前，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并不在意她脸上的脏污。

谢纾捧着水杯，轻轻抿了一口，感觉身上的寒意都被驱散了不少。

“你要洗澡吗？”季桐的手又落到谢纾的头顶上，“泡个热水澡会舒服一点喔！”

“你家没有我的衣服，”谢纾抬起还泛红的眼睛，看着季桐，很认真地对她说着，“洗完澡之后要换内衣，你家没有。”

季桐愣了一瞬，随即笑出声来，她的目光在谢纾胸前打量许久，又忍不住揉了揉谢纾的头顶：“都是b，谁也别嫌弃谁……”

然后倾身靠近，带着几分戏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姐姐家里有新的……”她温热的气息拂过谢纾的耳垂，“什么都有……”

她故意把最后几个字咬得又轻又慢，看着谢纾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这才满意地直起身，伸手去拉谢纾：“走吧，你哭得一身汗，再坐下去要着凉了。”

谢纾整个人浸在温暖的浴缸里，浴室里弥漫着玫瑰的香气。她盯着搁在置物架上的那叠衣物，最上方那套黑色蕾丝内衣在暖黄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蕾丝花边随着换气扇的微风轻轻颤动。

想到季桐也曾这样赤裸着身体泡在这个浴缸里，她的思绪就不受控制，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水面下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激起一圈圈涟漪。

她缓缓闭上眼睛，将自己沉进水里，却无法阻止脑海中的遐想——季桐赤裸着身体，坐在相同的位置，水珠从她精致的锁骨滑落……

她猛地从水中蹿出，湿透的黑发黏在泛红的肌肤上，她趴在浴缸边缘大口大口地呼吸，水珠顺着发梢缓缓滴落，有的滴在她的脸上，滴进她的眼睛里，引起一阵阵刺痛。

这浴缸突然变得很烫，烫得她浑身泛红，仿佛在痛斥她肮脏的内心，她慌乱地撑起身子，却在起身时瞥见镜中的自己，眼角泛红，神色慌张，活像个做了错事的偷窥者。

指尖碰到那套蕾丝，她却像被烫到般缩回了手，衣物上残留着淡淡的香味，此时却成了最严厉的谴责，谢纾死死咬住下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了才惊觉松开。

“对不起……”她对着空气喃喃说着，缓缓蜷缩进浴缸里，温热的水漫过她颤抖的肩头。她将脸深深埋进湿漉漉的掌心，喉咙里溢出细碎的哽咽。

她是个多么卑劣的人啊！季桐给予她最纯粹的温柔，她却用这样肮脏的心思来玷污。那些面对季桐时内心无法克制的悸动，那些刻意压抑却愈演愈烈的渴望，此刻都化作利刃，一刀刀凌迟着她的良心。

浴缸里的水渐渐凉了，可她却像丝毫感觉不到似的，她抱紧双膝，她多么希望这缸水能洗去的不仅是身体上的脏污，还有她那些不该有的妄念。

门外，季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阿纾？”轻柔的叩门声伴随着担忧的呼唤，“你还好吗？”

谢纾猛地抬头，慌乱地抹去脸上的水渍，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那个她做梦都渴望的人，此刻就站在一门之隔的地方，而她甚至不敢回应一句简单的问候。

“阿纾？”季桐的声音里的担忧更甚，她用力地拍着门，“你还好吗？说话！”

“我没事！”谢纾慌乱地撑起发软的身体，水花哗啦溅了一地。

“我在穿衣服啦！”谢纾抄起浴巾，手忙脚乱地擦拭身上的水珠。

“我马上就出来！”她大声喊着，生怕下一秒季桐就会破门而入。

“好。”门外的季桐明显松了一口气，“我在外面等你。”

等谢纾穿好衣服出现在客厅时，季桐将一杯感冒灵冲剂递给她：“家里没姜，你喝点感冒药吧，免得着凉了。”

谢纾接过杯子一饮而尽，温热的甜水顺着食管流到胃里，驱散了体内的寒意。

她的目光落在杯底残留的药液上，湿漉漉的头发黏在颈间，水珠顺着发梢滑进衣领里，在胸前晕开一圈深色的痕迹。

“怎么没把头发擦干呀？”季桐关切的话语从耳边传来，可谢纾却因为心虚，垂着眼眸不敢看她。

季桐拉着她来到沙发边坐下，又拿来干毛巾和吹风机，今天的她格外的有耐心。

她用毛巾轻轻裹住谢纾的发尾，小心翼翼地按压着，吸干上面的水分，生怕弄疼了她。

“阿纾还是不想说话么？”季桐耐心地哄着谢纾，手上的动作却未停。

吹风机的暖风在两人之间流转，将谢纾潮湿的发丝吹得微微扬起，露出她泛红的耳尖。

谢纾的呼吸忽然乱了节奏，季桐的手指正巧落在她耳后的敏感点上。她浑身一颤，死死咬住嘴唇，可仍然控制不住内心的绮念，这让她更加唾弃自己。